戴伊的目光停在他脸上，当初看朋友圈的婚礼视频，她就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当时气急攻心，无暇去管。眼下想起来了，他不就是唐窗手机壁纸上那个……
靠！难怪最近看她都怪怪的，原来是背着他找男人了！极品大帅哥也就算了，还骗她是什么偶像明星……
戴伊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
虞悲尘四处看看，始终没见到唐窗的身影，他重新把花店环视一番，虽然店内花材的品相不错，朵朵开得姹紫嫣红的，但货架的规划和陈列略显杂乱，动线也很不合理，浪费了很多可利用的空间。
房子建造的年代久远，建成后似乎就没再动过，玻璃上蒙着厚厚的灰尘，挑高的天花板挂着残缺的蛛丝，白墙上满是陈年的青苔霉斑。一台老式落地空调在角落里吱呀吱呀地运作，仿佛随时都可能寿终正寝。
状况令人堪忧。
“别看了，是挺寒酸的。”戴伊猜到他在想什么，自己先吐槽起来了，“在这住几个月，我皮肤都变差了。”
虞悲尘从风衣内衬袋里摸出个薄薄的不锈钢小盒，从中抽出一张名片：“麻烦你转交给唐小姐。”
戴伊接过来，高级的纯色黑卡纸，字体和版式富有设计感，也有品味。但她不太懂：“什么意思？”
“如果唐小姐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虞悲尘发自内心想帮她，“就当是弥补之前电信**给她造成的损失。”
戴伊越听越糊涂：“电信**？什么时候的事？”
虞悲尘蹙眉，瞧她反应，似乎并不知情。出了这么大的事，唐窗却没有告知朋友，说明她压根就没想公开……虞悲尘很少有慌的时候，此刻他心里有些发虚。
这时，碰巧有人从店外进来，虞悲尘转头看去，唐窗一手捧着几把开得正盛的雪柳，一手提着快递包裹，侧着身用肩膀拨开门帘。一缕明媚的日光拢着她，美得不可方物。
唐窗同时也看见了虞悲尘，惊愕瞪大眼睛，直接愣在了原地，一瞬间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半晌，她拘谨地朝虞悲尘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上次碰面就不甚愉快，刚才又不小心泄露了她的**，虞悲尘生自己的气，板着脸没作任何回应，转身，径直朝傅妈妈走过去。
唐窗快步走去柜台，撂下快递盒，拽住戴伊的胳膊：“什么情况？”
“我还想问你呢！”戴伊凑近，“你和他，什么情况？”
“上次李婷涵婚礼，他帮了我。”
“这我知道。”戴伊直击重点，“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唐窗一愣：“什么男朋友？”
“不是吗？”戴伊刨根问底，“非亲非故的，他凭啥帮你？”
事发那天，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了解了个大概，就失了智般地在群里对李婷涵口诛笔伐，全然忘了追问其中的逻辑和细节。这会想起来，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
唐窗支支吾吾的：“他心肠好？有正义感？路见不平……”
“电信**，又是怎么回事？”戴伊将虞悲尘的名片丢在她面前，像甩下一张王牌，“唐女士，你给我交代清楚！”
唐窗一怔，错愕地瞪大眼睛：“他跟你说的？”
戴伊盯着她，不置可否。
唐窗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得老实交代自己那天都经历了什么。戴伊听完，先沉默半晌，然后噗嗤一声笑了。
“我的妈呀！杀猪盘？”她像听了个大笑话，“你也太精彩了吧！这完全可以上社会新闻诶！出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唐窗你真够可以的！”
“我打过电话，你没接。”
戴伊怔了一下，有点嘴软：“行……这赖我。”顿了顿，她问，“除了钱，没其他损失吧？”
其他的，有啊，感情。可转念一想，她的感情算什么？没准还不如那被骗走的几万块值钱。
唐窗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钱都是小事，人没事就好。”戴伊松口气，转头看虞悲尘一眼，那颜值那身材那气质，换谁见了都馋：“骗子还挺会挑人，也难怪你会鬼迷心窍。”她抖抖眉，“他有主了吗？”
“不知道。”唐窗听着不对劲，“你想干嘛？”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再怎么缺也不至于抢你的菜。”戴伊吊着眼梢，“既然遇到了本人，你不想顺水推舟，和他再续前缘？”
再续前缘？这念头太大胆，也太荒谬。况且先前的那段缘分，也并不是和他。
唐窗想都不敢想：“怎么可能？！”
戴伊撇了撇嘴，好像是有点不大合适。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掏出手机，划开屏幕一顿点。
“做什么？”唐窗警惕。
“上微博找个营销号投稿，给人贡献一波流量。”
唐窗伸手去抢：“你是人吗？”
戴伊闪开，无情嘲笑：“谁要做人啊，和姐姐一样当‘猪’才有趣啊！”
唐窗拿起鸡毛掸子挥过去，戴伊小细腰一扭，躲开了。悄悄望向店内一角，虞悲尘背对着她，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她盯着桌上的名片看了一会，忍不住问：“他，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