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觉得有理,便不再纠缠:“你恐怕要失望了。家父真的不在,不过这两天他应该就回来了。”
姚光启点头,笑着拱手道:“原来是唐公子,失敬了,在下过两天再来拜访吧,敢问公子大名?”
少年也拱手回礼:“唐豪。”
姚光启无功而返。
从大风堂出来,姚光启直奔按察司衙门,他没有走衙门正门,而是绕道走后门。此时后门的门房内,两个衙役正在聊天打发时辰。两衙役见一个和尚过来,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出来拦阻道:“化缘到别的地方去,这里是按察司衙门,不是你化缘的地方。”
姚光启笑着说:“我找按察使大人的千金月如小姐,我是她的朋友。”
那差役上下打量了几遍姚光启,脸上露出的表情告诉姚光启,他并不相信姚光启的话,随后他再次摆手撵人:“走走走,小姐是你这种人找的吗?再不走我就叫人拿你了。”
姚光启笑着说道:“那你还是赶紧派人来拿我好了。”
正说着,门房里另一个差役也走了出来,这差役三十多岁,看起来很黑,脸上有一块疤,对着姚光启很不客气的说道:“哎,你这秃驴,如今是大明的天下了,不是你们这些和尚作威作福的时候了,没有蒙古鞑子给你们撑腰,你们还他妈这么嚣张,信不信老子给你抓起来。”
这人说话有些含糊,说到后来大舌头很明显,显然是喝了酒的。
姚光启觉得没必要跟这两人在这里耽误功夫,纵身一跃翻过院墙,直接落到了院内,两个差役一看,先是吃了一惊,随即那个刀疤脸骂道:“贼和尚,还有点本事,来人啊,抓贼。”
这差役嗓门挺大,一嗓子惊动了半个按察司衙门,不多时,十几号人就围了上来,姚光启一看,陈月如和周躬晋也在其中。
姚光启一笑,刚要往陈月如的方向走,后面那个刀疤脸的差役已经猛扑上来,“他娘的,敢到这撒野。”
姚光启顺势一躲,那差役扑了个空,抢到地上,转身又骂:“抓住这贼和尚。”
姚光启赶紧解释:“我来找月如小姐。”
姚光启话音刚落,就听陈月如说道:“我不认得他,他是来捣乱的,赶紧来人把他抓起来。”
陈月如一旁的周躬晋也走了上来,对差役下令道:“把他绑起来。”
姚光启显得很尴尬,看得出来陈月如的气还没消,但无奈正事要紧,赶紧对着陈月如喊道:“我有正事。”
这时候已经有四五个衙役同时扑了过来,将姚光启围在当中,其中两个衙役默契的从两面同时包夹,打算将姚光启左右胳膊同时按住,就在两人的手抓住姚光启胳膊的一瞬间,姚光启借力使力,顺势一扭身一甩臂,两人同时被甩了出去。
陈月如见状,心知这些人绝抓不住姚光启便喊了声“住手”,往前迈了一步,“你有什么正事,到前面去,按衙门规矩去办。”
姚光启一阵苦笑,跟案情有关,怎么能让那么多人知道呢。因此一跺脚便上了房,扫了一眼,向着前面正堂而去。
陈月如一见这情形,心里暗自惊讶,只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姚光启竟然有如此厉害的轻功,看来这半年他真是经历了不少。心里想着,脚下没闲着,喊了声“你们不用管了。”便自己追了下去。
姚光启转眼间便来到衙门里最大的院落,落地一看,陈舒不在,刚要再次翻身上房,一个人紧跟着从后面落下,上来一拳庄生梦蝶,直取姚光启的背后空档,姚光启反应也够快,向前一纵,闪过一招同时回身,这才看清,原来偷袭自己的就是周躬晋,姚光启一皱眉,“我有正事找陈大人”。
话还没等说完,周躬晋又攻了上来,这次的招式又一招快似一招,大有跟姚光启拼命的架势。
姚光启一边躲闪,一边笑着说:“这是何苦来,自己人打自己人?”
周躬晋出招越来越猛:“谁跟你是自己人。”
正在这时,姚光启见陈月如跑进院子来,就大喊道:“我真的有事找陈大人,事情紧急。”
陈月如也觉得周躬晋出招过于狠辣,也不免有些着急,赶紧喊道:“住手,让他说清楚。”
可是周躬晋不仅没停下,反而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毒辣,大有不打倒姚光启不收手的架势。
陈月如再次高喊:“停手”同时冲了上来,出掌直取周躬晋,一连几招,逼退了周躬晋。
周躬晋见陈月如这样回护姚光启,越发的生气,对着陈月如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不是说恨这个和尚吗?这和尚有什么好?他的身份家世哪一样配的上你?”
周躬晋这话深深刺痛了姚光启,刚才还不明所以的姚光启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跟周躬晋之间绝不存在误会这一说,周躬晋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是有意为之,都是在刻意为难自己,男人的自尊心在这一刻占据了他思想的主导,雄性荷尔蒙的迅速提升让他放弃了一味的退让,道德经那些争与不争的警世谶语早已被抛到爪哇国去了。
以下的段落是从现代医学角度解释传统字描述和情感爆发的合理性,由于作者并非医学和兽医学专业毕业,如阐述有错误,作者概不负责:男性荷尔蒙的加速分泌,血液的加速流动,心跳的加速跳动,这一切的生理和心理变化,都可以导致男人产生一个古老而普遍贴切的行为:怒发冲冠,虽然这个词在姚光启身上并不贴切,因为他不止头发短的可怜,而且还没有帽子。但愤怒的心情确实足够用怒发冲冠来形容。
姚光启冷笑着往前迈了一步,左手紧握墨云,右手准备随时拔剑,对此刻的姚光启来说,理智已经不是他要思考的首要问题了,他有了杀人的冲动。陈月如转头看了看姚光启,她看到了姚光启眼中的愤怒,还有那浓浓的杀意,陈月如也有些害怕了,而且她更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后悔,要不是自己的任性,事情恐怕不会闹到这种地步,两个人如果火拼,伤了姚光启她心疼,伤了周躬晋,父亲那边没法跟周正仁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