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凌屿行递花的手又缩回来。
店主便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喏，操作台在那边，您可以观察一下成品花束的包装方法。
凌屿行大概看了两眼，觉得并不难，很快便开始操作。
结果折半天，怎么都不对。
一只修长的手探了过来，从他手里抽走了雪梨纸：“我来试试吧。”
接下来的动作就像做过很多次一样，无比顺畅地流淌出来。
司遥垂眸调整着向日葵和配花的位置，神情柔和，花店暖白色的灯光自上而下地打在他的脸上，像附着在软玉上的月光。
凌屿行的心几乎要融化了。
“好了，”理好最后一层的褶皱，司遥将花束捉起来，对凌屿行说，“丝带。”
“嗯。”凌屿行抽出丝带，就着司遥的手，在花束底部缠绕了两圈。
做到这一步，他的指尖忽然顿了一下，瞟了一眼架子上的成品花，然后神态自若地打了个平结。
再把丝带两端各折一下，拎着两个小耳朵又打了个平结。
扯了扯，好像不紧。
又打了个平结。
“噗。”
凌屿行抬眼，和司遥满是笑意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司遥忍笑：“这是什么啊？”
“……”凌屿行冷静回答，“蝴蝶结。”
司遥故作惊讶：“真的不是蝴蝶叠罗汉？”
凌屿行的耳尖染上一点红晕，不回答了。
司遥笑得躬下了身。
凌屿行抿唇，无奈地看着他，看着看着，也忍不住翘了唇角。
他接过花束，又扶着司遥的肩把人捋直：“不准笑了。”
两人动作互换，司遥动作放缓，一边系一边小声解说：“两只手同时翻转，再交叉着勾过来……这样……就好了。”
他抬头，正要问“会了吗”，却发现凌屿行的目光根本不在结上。
而是分毫不差地落在他脸上。
“……”司遥忍不住问，“你在看吗？”
“嗯，比打领结容易。”凌屿行点头。
司遥没追究这话真假，把花束塞进他怀里：“去付钱。”
付完账，店主把他们送到门口，热情地让他们下次再来。
司遥推开玻璃门，冷气扑面而来。
才走两步，他就被凌屿行叫住：“遥遥。”
“啊？”
“先别动。”凌屿行把花塞进他怀里，在他身前单膝蹲下。
松垮的鞋带被扯开，几经翻转，在凌屿行的手里诞生出一个标准的蝴蝶结。
“好了。”凌屿行满意道。
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就着这个姿势抬起头，对司遥浅浅一笑：“合格了吗？”
“……”
有那么一瞬间，凌屿行脚下青灰的石板砖，似乎变成了操场上绿到失真的人造草皮，周遭是男生打球的闹声，还有广播里全损音质的老土音乐。
028：【啊……宿主大大，你的心跳好快。】
“好冷。”司遥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瑟缩了一下。
凌屿行立刻起身，把花转移到了自己手上，又拽了拽司遥的大衣袖子，好让他的手尽可能少接触冷空气：“那我们快点回去吃饭。”
“嗯，”司遥点头，却把袖口里的手伸出来，探进凌屿行的掌心，“现在好像没那么冷了。”
凌屿行愣愣看着自己的手，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走不走？”司遥问。
凌屿行的胸腔发烫，勉力控制着自己手上的力道，轻轻握住司遥的手，镇定道：“不冷就好，走吧。”
“我自己来。”凌屿行递花的手又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