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魅按照主子的命令,向着东南面包里润修他们,她带着的人都隐在人群,不同角度地观察跟踪。
然而在一处街角,目标人物消失,正当她想跟上,却对上了,一个气息冷然的男人。
他一身劲装,腰间皆有配枪,耳边带着黑色耳机,伸手摁了一下,不知在对讲什么,应该是汇报发现跟踪人物。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她,眼神极为冷酷无情,其阻止之意明显,他身后一队穿着黑色警服的刑警,虎视眈眈,战争似一触即发。
月魅身后的人迅速聚集,两方人马势力旗鼓相当。
原本热闹的街市,人们看到这一幕,皆惊呼抱头离开,街道很快变得凄清寂寥。
月魅也不废话,这显然是润修培训出来的暗士,抬手便一枪,迅速找好了遮掩体。
战争就这样打响,枪林炮火让双方都死伤无数。
月魅估算了一下时间,主子应该已经动手了,哪怕凤厉钧强悍无比,可月魅隐隐有不好预感,心里越发焦灼的她,望了望屋檐,最终做出一个大胆决定。
她一跃到屋顶疾跑,敌方有人发现,举枪对她胡乱扫射。
月魅疾跑呈曲线,并不规律,枪弹无法精准,准击中她,每次子弹只是从她脚边擦过,簇起一小灰尘,似对他们的挑衅般。
月魅终于找准角度,摘贼先擒王,她定要一举,击杀领头那个男人,这么想着,她的眼神极为冰冷,举起的漆黑枪口,瞄准了阻止她前进的男人。
那个俊秀的男人,早在月魅奔向这边,就有警觉,在月魅举起枪时,他也抬起枪。
秋风萧瑟的夜晚,实力不俗的两人同时扣动了枪,两颗子弹在空中擦肩而过。
黑色劲装的男子把时间用来了开枪,来不及躲闪,额头多了一个血洞,摔到地上,他的下属瞬间慌了,被敌方钻了空子,变得溃不成兵。
月魅的实战经验更为丰富,经历数次的九死一生,早让她比别人更胜一筹。
她扣完枪后,身体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韧性向后弯,使那颗杀气凛然的子弹,从瞄击心口,变为击中肩头。
月魅伸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肩膀,冷冷看了一眼战局有一边倒的对决,嘴边溢出的嫣红都来不及擦,不做任何停留的往主子方向追去。
当一身狼狈的月魅赶来时,她急切地朝主子奔去,她却看见凤厉钧永远凛然健硕的身躯,直直地向后倒去。
心神俱震的她,看见了连腰都不曾弯过,高高在上,强大如斯的主子,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倒下。
露出了杀了他的人,那个骄弱得一阵风就能能吹倒的佳人,那个主子朝思暮想的爱人。
她正举着枪,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冰冷的目光藏着无尽的恨意,神情麻木,似傻了一般,保持这个动作,没一会儿,软软地倒了下去,显然是昏了。
凤厉钧的胸前,以血洞为花心,迎着柔和的月光,绽放了绝美的曼珠沙华。
哪怕躺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也无损他天然的气度,一直疯癫至极的凤眸,此时却平静极地注视天上的皎月。
月魅跪坐在他身旁,看到他闭眸滴下的一滴清泪,连冷心无情惯的地,都涌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怆,不由潸然泪下。
这世上没有人能杀死他,唯有拿了他的心的人,可悲的是,现在他的心碎了,睚眦必报的他,还爱着人,没有一丝怨言的,平静赴死。
清月辉照,面对这一悲惨的场面,似见惯了所有的贪嗔痴,挂在清冷昏暗的天幕,冷风吹接,激不起一丝涟漪,似把所有的悲戚哀鸣,都藏在无言的草木。
"那我现在就把周恬那臭女人抓来,让她现在 就跟主子结婚。"白槐双举一击,气势昂昂道。
连他这个傻大哈都知道凤厉钧的美梦定是与那个娇柔的女人有关,可他那一根筋的脑袋,却想不到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
月魅的思绪豁然被打断,她紧蹙眉头,刚想阻止。
江天走出门口的脚步一顿,回头,带着一股怒其不争的意味,很是暴躁地说了一句,"你们想他死的更快的话,就把恨死他的女人绑来,指不定哪一天又被一刀捅心,死得不能再死。"
说着,便毫不停留地出了实验室,心里还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管那个疯子。
白槐似乎也想到了,愧然的低下头,声音有些低落,“那还有什么办法?主子只能这样一直躺下去吗?”
月魅绝望的心,也涌了些许苦涩,主子的那一段情觞,太过窒息悲苦了,如果他不能自己解开心结,振作起来……
可月魅觉得不可能,要是主子能逃开情网束缚,早在死之前就挣脱了。
她昂起头,看着洁白得没有一丝缝隙的天花 板,喃喃自语,“或许江天说的对,主子更适合沉 溺在自己的美梦中。"
我们何必去打碎他的梦,再次将他拖回残酷冰冷的现实,让他再回来尝尽情愁悲苦呢!
今夜的风格外的凉,在漆黑得没有一丝光亮的天,亮起微弱橘光的窗户,里面睡着一个极度 不安的女人。
几丝橘光打在满是虚汗的额头,紧蹙的眉头下是不安的脸颊,她的嫣唇吓得惨白,微闭着眼睛,不住地摇头,无意识自喃,"不要,修,不要!"
最后一句惊喊,她猛地睁开了眼,挣脱了那无休止的噩梦,耳边似乎还在回响凤厉钧疯癫的话语,床头那盏小灯散发出来的暖光,都不能驱散她心中的寒意和恐惧。
回过神来的她,摸了摸身侧,果真又是一片冰凉的枕席,修他……又出去了。
周恬抿紧了唇,望着黑沉沉的窗外,摸了摸圆滚的肚子,心里不住祈祷。你的爸爸,一定能挺过去的。
此时的润修,躺在了医疗部门为他特制的疗养舱,脸色青紫,剑眉紧皱,手指蜷缩,似在忍耐着 ,某种难言的痛苦。
站在透明舱外的慕云,心疼地看着,已经三 月了,少爷的病情没有丝毫缓解,每晚都要来这经受噬骨焚心之痛。
这种特制的药电疗法,虽然能短时间内压制 猪体内的病毒,使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却要每日夜受断筋剔骨的苦,并且不能彻底根治病毒。
润修已经熬到了最后关头,他侧着微弓身子,身上的衣裳湿得像刚从水里灯捞出来那样,脸色有了病态的惨白,时不时忍住发出闷啍声,俊逸的脸庞,使他更像在遭受苦难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