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再三的讨论之后,杜司蛮和洛春香被留在了扬州府,紫苏守着她们。
“紫苏,你其实可以不用留下的,我们一个哪儿都去不了,还有一个什么都做不了。”
杜司蛮看得出来,紫苏其实很想跟他们一起回去寻林统领。
紫苏在队伍中看起来是最小,最不谙世事,可古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往往有时候她才是最可靠的那个。
会医术,会控马,会武功,真不知道她还会什么?
不像庄吟脾气差,不像胡酒油嘴滑舌,不像黧羽神出鬼没,甚至不会像肖凌儿那样对着公主总是毕恭毕敬,说实话,洛春香和杜司蛮是有点儿怕肖凌儿的。
紫苏背朝院子,面朝屋子,双手托腮坐在二人面前,就好像看守要犯的牢头。
“正是如此,我才要留下来呀。公主殿下和司蛮姐姐就乖乖的呆着,哪儿都别想去,好好向上,配上我的药,争取在他们回来之前,就给我好全了。”
洛春香倒是无所谓,但是杜司蛮不喜欢被关着。
所以紫苏看像她的眼神都危险了几分,她眯着眼睛看着杜司蛮说到:“尤其是司蛮姐姐,我是看出来,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司蛮姐姐才是最最爱热闹的那个。”
被看穿的杜司蛮眼神闪躲,她不喜欢被关,更不喜欢等。
否则她现在就不是在月老收下当红线仙,而是去嫦娥的宫殿了。
只是现在坏的不是脚,却和洛春香一样,连这间房都踏不出去。
紫苏盯着她坏坏的笑,将她所有的想法全部扼杀。
所以杜司蛮只能发展自己的第二事业——八卦。
“紫苏,你是不是喜欢胡酒呀,我经常看到你顶着胡酒看。”杜司蛮问道。
洛春香也紧张的看着紫苏,一边佩服杜司蛮的大胆,一边还关心着紫苏的回答。
紫苏忽然一脸不屑,“哪个倒霉女娘会看上他?”
“那你还一直看他……”
紫苏不得不为自己辩解两句,“我那不是看,是看。”
连个“看”字,她发了不同的音。
“他那个人,相处月余你们还不知道,言语轻浮,又爱喝酒,真是劣迹斑斑。”
但是这样的解释,在杜司蛮看来是不充分的,因为紫苏对胡酒的关注是从长按出发那天就开始的。
她在心中无声的叹息:唉,好看的皮囊害死人,这丫头一定是对胡酒一见钟情了。
甚至开始用怜悯的看着紫苏,紫苏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你们不会有好结局”的意思。
为了将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故意将话题引向杜司蛮。
“司蛮姐姐说我,我还要说司蛮姐姐呢,你同庄吟一起消失了大半日,回来你们二人之间的氛围就变了,我才要问,你是不是喜欢庄吟?”
杜司蛮怎么也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小心翼翼的窥探洛春香的神色,跳起来想要撇清关系:“不要乱说,我可不喜欢他。”
喜欢他的人还在他身边坐着呢。
碍于洛春香现在是安平公主的身份,而且还是嫁给岭南王,所以不能乱说,她只能撇清和庄吟的关系。
看吧,洛春香脸上放松的神色,骗不了人!
可是紫苏哪那么容易放过她,又说道:“这么果断的拒绝,此地无银三百两。”
杜司蛮这时候就显得很笨,还好她的救星来了。
州府上婢女来请示公主,说是刺史夫人想来拜会公主殿下。
杜司蛮和洛春香一头雾水,不知来者是何意。
紫苏说了一嘴,“我听说这位刺史夫人姓景。”
“景”是很少见的姓氏,而圣人的皇后正是姓景,洛春香立刻通晓其中缘由。
紫苏本想以公主身体不适回绝,况且这也是事实,但洛春香拦了下来。
“不用了,既然景夫人已经来了,就请进来吧。也没有客人将主人家拒之门外的道理。”
紫苏点头,代替杜司蛮将景夫人请了进来。
这是自家的客院,平日里也不常来,最多只是关照下人勤来打扫,如今到要一个外人将自己带进自家院子,心中感觉别扭。
一进屋子,一股暖气袭来。
淮南的冬天总是在寒雨中来临,空气中异常的潮湿。
只是在外面站一会儿,景夫人的手脚已经被寒气沁透,猛然间进了温暖如春的屋子,手脚就开始发麻发痒,克制住心中的烦躁,她还记得主君的交代。
“臣妇景氏给安平公主请安。”
“景夫人请起。”说话的是安平身边的侍女。
再抬眼,景夫人和公主之间隔着微微摇晃的珠帘,公主歪在内室的美人榻上,手中捧着暖炉,她的脚藏在毛毯之下,看不出异样,只是毛毯隆起的有些高。
果然如主君所言。
“臣妇关心殿下的伤势,特来探望,殿下可觉得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