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特警队全部撤走后,杜柏青正欲问刘毅问题,忽见赵若茹小跑着来到他俩的跟前。“报告,在方sir的衣服下面发现一幅清晰的大蛹痕,足有一米长度。”
“你们见过面的,”刘毅匆匆介绍道:“杜市长今天亲自上来指导ais的工作。”
赵若茹向杜柏青行警礼。立正道;“杜市长辛苦了。”
杜柏青没说什么,只是礼貌地朝赵若茹点点头,便肃穆着脸面朝现场走去。
现场的恶臭味还未完全消去,熏得杜柏青皱了几下眉头。正在观察樟树杈的罗素娟见状,估计到市长不习惯现场,连忙从随身挂包里拿出一个口罩递给杜柏青,说:
“杜市长,戴着会好受些。”
见大家都没戴口罩,杜柏青朝罗素娟摆摆手表示不需要。
刚拍摄完大蛹痕的图片,随即把相机带往脖子上套挂好又蹲下身用镊子取着泥土样本的戴玉头也不抬地插话:“市长不必理会我们戴不戴口罩,我们是习惯了。”
“你们没戴口罩我能理解,可以说是职业要求。”杜柏青接着道:“通过闻味道有时还会发现一些意外线索,所以现场的气味虽不好闻,但有必要闻。”
说完,杜柏青蹲下身仔细地观察了一阵大蛹痕,又转目望着方志轩留下的头发和湿漉漉的警服。他绷着脸紧锁着眉头,谁也不知他此刻正在想什么,……刚才听了刘毅的汇报,一种无形的压力此刻正压得他喘不过气那般难受,……虫蛹神秘莫测、来去无踪、随心所欲的行端,已经形成管理体系、智慧远超人类……难以置信呀,这“未知力量”到底是一股什么力量?!……望着方志轩仅剩的头发,他觉得简直不敢想像,一个一百七十斤的壮实男子,竟然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溶化成水,连骨头渣也不留一点,实在太可怕了!……面对“未知力量”这么一个强势而神秘的对手,虽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但又觉得自己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无名压力掠过心头,令他担心自己的能力能否压得住虫蛹那来势汹汹的阵势。
现在死了一个方志轩,后续如果再出现李志轩、何志轩、张志轩……他身为毁灭“未知力量”的主导责任人又如何向市民交待,如何面对死者那渴望生存的目光?!
杜柏青感到莫名的无奈和惆怅,一筹莫展地垂下了头颅。
过了良久,刘毅来到他的身边,以为他在垂头悼念方sir,小声道:“杜市长,你别太难过了,……我们的采样调查任务完成了,现在需要清理带走方sir的遗物。”
杜柏青没说话,慢慢站起向旁边走了几步,说;“等等再收,都来我这吧。”
众人不知市长要干什么,莫名其妙地向他靠过去。
杜柏青低沉着声音:“ais特调科向方志轩战友默哀三分钟。”
悼念礼毕后,杜柏青慢慢背转过身,手掌心往外挥了挥。“收拾吧。”
拾掇完方sir的遗物后,刘毅欲作案情的现场分析,请示杜柏青:“难得人员这么齐集,我想现场分析一下案情,顺便向市长汇报当前情况。”
见杜柏青点头赞成,刘毅又吩咐赵若茹:“让周伯和郭厂长也过来参加吧。”
大家往前走了几十米,选了一块草坪盘腿坐下。
周伯和郭厂长匆匆赶来,还未坐下,杜柏青就指着周伯说:“你就是老周吧。”
“你认识我?”周伯一面的茫然。
“何止认识,还知道你那威风八面的四合符呢。”杜柏青又指了指郭厂长。“还有这位热心破解未知力量的郭厂长我都认识。”
刘毅连忙站起身介绍道:“这位是杜副市长。”
带着浓烈江湖气息和习惯的周、郭俩连忙躬腰道:“市长好。”
“老周,你觉得四合符真的有用吗?”杜柏青迫于未知力量的诡异压力,有点束手无策的空虚,此刻任何能整治虫蛹的方法他都想多了解一些,便直入话题问道:
“那符印……真能镇住虫蛹?”
“能,当然能。”周伯的口气显得很坚定。
杜柏青的脸上刚掠过一丝喜悦,不料周伯却又道:“我初时确是这样想的。”
“那……现在呢?”杜柏青微笑着,仍抱着一丝希望。
“现在觉得我们根本就不是圆筒的对手,”周伯略作沉吟,又道:“来去自如、无影无踪、想杀谁就杀谁,而且杀人的手段不单凶悍还招招都变着花样,……这已经不是我们拜治的神鬼道上的行头,这种力量已经不是我们空间能做得到的能奈了。”
“空间?”赵若茹像悟到什么似的追问道:“爸,这话怎讲?”
“不是吗,”周伯接着道:“我师傅三十年前就对我说过,世界分三层,就是天堂、生界和地狱,每一层都有着无限的空间。我们生界的空间虽然庞大无边,其实只有人、鬼、神三界。对于圆筒横行无忌、杀人如拈小草的行为来说,人界就不用说了,是绝对没这般天马行空的能奈。至于鬼神就更不会了,因为它们讲究的是用时间来换空间再得生死结果,德善、丑恶、因果、报应的综合……人的生死是有门道有轨迹可查的,我们只需找到合适的工具,在合适的时间段内、方位上做合适的动作,符印就可封闭邪灵轨迹和限令歪信门道了,所以符印在人鬼神的共同空间内能够起作用。”
一直话语不多的戴玉问:“合适的工具,怎么知道什么工具才合适?”
周伯答:“合适就是根椐什么事划写什么字符,这是我们江湖的行道。”
罗素娟对周伯的说法蛮感兴趣的。“那也说明不了虫蛹不在我们空间呀。”
“这都不明白,我们要阻止司机闯红灯,立个规则司机就不敢闯红灯了。人间叫规矩,鬼神界叫符印,它们与人界也一样,区别只在于划个符印,用符印来代替人界的规则。”周伯解释着:“任何符印都失灵的话,说明圆筒不受这个空间的规则制约。”
罗素娟想想觉得有点不对头,“既然这样,你还搞什么四合符,那不是……”
“其实,我也是刚才因方sir的死才忽然悟明白的。”周伯不想被人误解自己的好意,自圆其说地解释道:“之前确是将圆筒当作鬼异灵邪来处理的,但我发现无论划写任何字符圆筒都无动于衷、不痛不痒的,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杜柏青听到这里,对符印的威力已经不寄希望了,但他对周伯的逻辑思维及推断分析还是基本认同的。问周伯:“既然符印对付不了虫蛹,老周还有其它招数吗。”
“没有,暂时没有,不过……”周伯略顿了一小会,又说:“我会想办法进入它们的空间,把我的符印贴到圆筒的空间里面,让圆筒也尝尝符印的威力。”
包括杜柏青在内,大家都觉得周伯简直是异想天开,谁也没把他的话当作一回事,倒是赵若茹像受到什么启发似的,口中不断喃哝着:进入它们的空间……
其实周伯还有一个认同者就是郭厂长,“我亲眼看见刘sir的冲锋枪对着近在咫尺的虫蛹扫射,子弹都打光了,虫蛹却连的一根汗毛也没伤着。为什么,道理很筒单,我们不在同一个空间,刘sir扫射的对象只是另一个空间的虚影而已,就像我们扫射海市蜃楼一样根本打不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