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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丈红尘金花开啰…呀,
云涌风起散复来哟…喂。
辛勤蜂儿把蜜采啰…呀,
来年是个大肥年哟…喂…”
听到隐约传来的歌声,李越微微一笑。这明显是根据那首百凌花诗歌改编的小调,加了长长的“啰…喂”尾音,在山谷间往来回响,清亮愉悦。李越彷徨阴郁的心情也变得透彻清明起来。
从疯道人手中逃出之后,走了半日,李越就找到了一条樵夫走出的小径,一路蜿蜒,远远通向长云山。
时不时路上有人结伴而行,挑着木箱,唱着五花八门的逐花小调。那些人看到李越一半大孩子独自而行,都会上前善意询问需要一起赶路,李越都微笑拒绝了。他有一些事需要想明白,需要盘算好,走路的时候是思考最为活跃之时。
李越得空将疯道人的包裹翻了一遍,除了几块干粮,其它的都是十分有趣的东西。
一张卷起的绢纸,是疯道人从李越身上搜去的神秘地图。
一个白瓷瓶,李越认得是疯道人用来收千婴蛊的。千婴蛊吞噬了小九他们,李越就将这瓷瓶好好看护,当作是小九他们的骨灰坛,找到合适机会将他们解脱出来。
一叠薄纱,上面满满是拓印的字。李越没有细看,他捡起薄纱包着一指甲盖大小的空瓶子,晶莹剔透,美轮美奂,也不知是做何用。【愛↑去△小↓說△網被疯道人这样收藏,肯定是有些用处的。不过李越总觉得这些瓶子非常眼熟,似乎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自己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大约是记忆丢失的原因了。
一本《五神谱》被翻得残破不堪,看来是本好东西。李越翻看一看,竟然是一本蛊术、咒术的修炼典籍。疯道人用的千婴蛊、血毒咒、万虫咒、定身咒…不下二十来种。李越心中一喜一忧,喜的是这《五神谱》该是了不得的东西,看疯道人应该是很厉害的,修炼了后说不得自己就有自保之力了;忧的是不知练过之后是不是会变得和那疯道人一般,邋遢肮脏,变态嗜杀。想想还是放下,等弄清楚了再说,免得以后后悔莫及。
一巴掌大皮袋,内装各种干枯虫尸蛇谷,大约是《五神谱》中所记咒灵。
一个巴掌大玉盒,打开一看,是半块灵芝一类的药物,大概就是李家为了救李越送给疯道人的晚年紫芝了。
三块赤金条及几块散碎的银子,李越对此倒没有什么欣喜。
在和路人寥寥交谈中得知,马上到了百凌花开的年份了,那些人挑着的木箱里面都是嗡嗡蜂响。那些就是鼎鼎有名的逐花人和他们的铁尾蜂了。
反正李越一时还未决定下一步如何行事,决定朝逐花人前去的方向去看个热闹,毕竟百凌花盛开是楚国五十年才有一次的盛会。
据记载,每次百凌花会,楚、梁、赵、越四国都有无数人蜂拥而至,而与长云山并不相邻的燕国都有许多人赶过来一睹为快,也有许多青年才俊赶过来碰缘,至于是才缘、财缘、还是姻缘,那就因人而异了。因此看到李越小小年纪独自上路,其他人也并不惊讶。
眼见暮色四合,倦鸟归巢。李越找到一处水畔平整之地准备生火夜宿,却发现那块地方已经有了一伙人生了篝火,围在一起说笑,见到李越单身一人,面色和善,大家都纷纷打招呼起来。
“小伙子,你独自一人呀?”
“小伙子,过来跟我们一道吧,有人做伴,不怕!”
…
李越笑了笑,他人小心却不小。在地球的时候也偶尔有旅游露营的活动,也有一些经验;前一段时间,疯道人带他东跑西躲,也让李越涨了许多见识。昨夜,李越独自一人就平平安安渡过一夜。不过李越倒不是孤僻之人,见到大伙和善热闹,也就笑嘻嘻凑上前去。
“小哥儿,刚刚在路上我们见过面,来给你介绍一下!”一个面色红润的四十来岁的中年一边笑道,一边伸手拉过李越。
李越笑道,“这位大哥,瞧着…瞧着…面熟。”
那位中年人一愣,倒是忘了这个看起来干净秀气的少年郎是个结巴。他脸上马上挤出几丝笑容,说道:“这是向尚荣,向尚春两位大哥,这位是孙志仁大哥、赵君大哥、李向志大哥、卢勇大哥、李青松大哥、和我自己田树林。”
李越笑着向人一一问好。
“向尚荣,向尚春两兄弟是长云山脉有名的药客,我们几个是养蜜蜂的。”田树林说道。
逐花人常自谦为养蜂人,李越却是知道这些蜜蜂可不是普通蜜蜂。铁尾蜂,光听名字也知道定然不是凡品。铁尾蜂,蜂尾坚逾铜铁,尾刺含剧毒,中者半日毒化脓液而亡。更甚者,铁尾蜂一出动,往往成百上千。铁尾蜂王蛊更是《五神谱》上排名16的凶物。
在这个修仙没落,谈仙变色的大楚,怎么还会有铁尾蜂这种明显是与修士有关的物种呢?
待李越坐定,其他八人又开始拉起家常。其他人见李越微笑倾听,也不多言,猜他是因为口结尴尬,不愿多言。其实李越心中正回味《五神谱》,即使自己不修炼,了解一下各种毒物、咒法也是大有裨益。
突然听到有人提到秀云城,李越马上回过神来,连忙问到:“孙大哥,秀…”
孙志仁年约二十,见李越对他的话题感兴趣,啧啧叹了口气说道:“我一路从宁远城过来,听到秀云城的一件惨事,大约是一年前,秀云城的大户李家被人灭门了。也不知是惹了那路杀神,李夫人被人捏断了脖子,李家独子被掳走。本以为李老爷逃出生天,结果被发现早就被杀死丢弃在城郊荒渠里。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后来那李家少爷的贴身小厮四处搜寻自家少爷。我就是他找到宁远城才听到的…”
众人听到,皆是伤感李家惨状,感叹李家有一义仆。
“问墨…”李越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从别人口中再次确认李家祸事,李越心中还是有种撕裂一般的疼痛。开始心中还有一点隐约的希翼,李长青并未真的被疯道人杀死,只是杂事缠身,没有及时赶回或是被疯道人囚禁某处。
现在?除了问墨,自己与李家,与这世间再无半点牵连了吧?
自来到这个世界,为了避免露出更多破绽,或避免尴尬,自己与父母并无太多交流。问墨才是自己来到这儿之后相待最久,相处最为默契之人。自己说话忘词结巴,问墨总是能不动声色接过话头;自己想到什么花样,问墨总是第一个兴奋崇拜东跑西颠的人。现在自己像是身怀千金,招摇过市的稚童,走了一个疯道人,说不得又会碰到一个疯和尚。
问墨,好好活着!我会回去找你的!
李越心中更是升起迫切急于变强变大的念头。
“咻咻!”一阵激烈怪异的哨子声响起。篝火边围坐的几人都惊慌起来。
向尚荣,向尚春两人脸色惨白,惊叫道:“是白头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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