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十年,立夏,暴雪突降。
皇都城内,纸钱漫天洒落,寒风刺骨,无人外出。
皇宫内,传来噩耗。
“皇帝,殡天了——”
一直跟随在先帝身边的魏琛,推开寝宫大门,红着眼高声喊道。
此时跪坐在殿前,以白色华服男子为首的武百官,闻言,当即垂首,普天哀悼。
而在这群大臣里,为首男子正是当今的开国丞相——熵宴。
与此同时,城外,森林深处,马蹄声渐近。
一士兵眯眼望去,发现不远处浩浩荡荡朝自己赶来的军队,瞬间困意全无。
他轻轻拽了一下身旁人的衣物,小声询问:“阿云,你看那是不是长公主的清平军?”
闻言,靠在城墙上,一袭暗蓝色锦衣男子,不禁抬眼看向森林深处。
只见不远处,赶来的军队前方,红旗迎风飘扬,“岚”字显而易见。
锦衣男子点了点头,随即吩咐自己手下的一群人准备开城门:“快去开门。”
那士兵闻言,抿紧双唇,连忙出言阻止:“阿云,这门怕是开不得啊…”
锦衣男子皱眉,似有不解的看着他,出声询问道:“为何?”
士兵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想如今皇帝驾崩,今后宫里谁说的算?长公主此时进宫,岂不是自寻死路?”
锦衣男子闻言一时失语,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然而,等他再次抬头,发现不远处的军队,此时已勒马停止前行。
“我乃长公主之军,今朝大胜而归!奉旨回宫!速开城门”
此时,一袭黑衣金纹图案的侍卫从腰间掏出令牌,高声喊道。
然而,话音刚落,城门未开,等来的却是如雨点般密集的羽箭。
领队的侍卫见状,眸中寒光一闪,快速来到马车前,疾抽佩剑,迅猛挡之。
他望向身后的马车方位,说道:“主子,您可安好?”
坐在马车内的红衣女子,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城门方向,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后,对其说道:“本宫无碍,你吩咐军队先行后撤吧。”
听到女子声音,那金纹黑衣侍卫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转头冷冷地瞥了一眼城门方向,这才对背后的军队做了撤退手势。
在清平军的护送下,军队在离皇都不远的森林深处安营扎寨。
金纹黑衣侍卫望着主位上从容不迫的主子,眉头紧皱,忍不住问道:“主子,属下实在不明白,以我等实力,区区一个城门,不在话下,为何要退?”
红衣女子闻言,轻抬眼眸,瞧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许久,却仍未开窍的属下,掐了掐眉心,缓缓开口:“尘笙啊,你难道就没察觉到如今的皇都和以往有何不同之处吗?”
闻言,金纹黑衣侍卫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您的意思是…”
红衣女子一边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后,将其轻放桌面,起身走至营帐窗边。
她凝视着夜幕下寂静的皇城,眸光闪闪:“本宫意思是,父皇恐怕早已殡天,如若不是宫中有变,我等又怎会回宫受阻。”
金纹黑衣侍卫闻言,不解的看向自己主子,问道:“可宫中不是还有丞相吗?”
他与陛下出生入死,总不能在这时趁虚而入吧?
“尘笙啊,莫非你忘了,丞相他寒门出身,唯有将权势紧握手中,方能自保。”
红衣女子叹了一口气,随后放下窗帘,看着自己这天真的手下,红唇轻启:“这世间,最复杂的是人心。”
金黑衣侍卫眸光微闪,随后尴尬的笑着说道:“主子所言极是,那现在,我们应当如何?”
红衣女子并未答话,而是看向一直身侧的白衣华服男子,问道:“月翼,愈安哥哥近来可好?”
名叫月翼的侍卫乃赢曦北部富可敌国的金凌山庄之主的贴身侍卫。
此时看着自己未来主母,不敢怠慢,连忙回道:“回殿下,主子一切安好。”
被晾在一边的金纹黑衣侍卫乃清平军副统领,赢曦长公主亲信之一,姬尘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