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吕州吃过晚饭后，转遍了吕州实验小学、吕州第一小学等所有的小学，两人重点看这些学校周边有没有辅导班。
此时的初中、高中都要上晚自习，周六要补课，只有周日有半天假，开设辅导没有市场。
走了一大圈，小学附近有零星几个小辅导班，都很小。
两人就此回了家，顾佳怡说：“看来辅导班可以开，我回去盘算一下开支，计算出成本，投资算我的，到时候利润我们一人一半。我们争取下个学期开学之前把辅导班办出来。”
钟振飞摆摆手说：“无功不受禄，我们先计算成本，我手上有些钱，到时候可以按比例算。”
上了几年的班，钟振飞也比较节俭，家里的开支基本上只花工资，奖金就存了下来，也存了几万块钱。
顾佳怡问：“你们公务员可以做生意吗？”
钟振飞说：“原则上是不可以的，不过我一个小小的副职，只要不做跟自己工作业务有关的就问题不大。”
想了想后说：“我要跟你合伙做生意的话，我也会以我妈的名义来做。”
和顾佳怡相处了一天，钟振飞觉得自己心情好了不少，第二天直接去江石乡政府上班。
钟振飞在南平家具产业的政策上栽了一个大跟头，心里很是不服气，又将关于南平市家具产业发展的一些资料、政策性件收集起来，一连几天都闭关在宿舍里进行认真研读。
越是看的深入，再加上之前和家具企业主的工作业务上的交往，就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钟振飞暗想：“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大脑出了问题，越是进行深入的思考，就越觉得市里的若干意见有问题。”
又想起市委记秦浩在大会上举的那个例子，就越觉得心里苦闷的很，不明白一个堂堂的市委记，为什么要那么说，那么做。
这天，钟振飞将手中的材料放下，纸上得来终觉浅，他决定到周边的几个家具企业走访一下。
江石乡虽然是纯农业乡，但大大小小也有七十多家的家具企业。
走访一圈下来，那群家具企业主都愁眉苦脸的聚集在一起，不停的骂着南平市政府，骂着秦浩，说他真的是不干人事，这样搞大家都没了活路。
从家具企业主的角度出发，每张床板要收税5元，一套沙发要收税一百多元，这样会让他们一下子利润腰斩，本身利润就薄的情况下，今年下来，真的是活不起了。
但从南平市委市政府的角度出发，南平家具产业转型升级迫在眉睫，根本就无法从家具产业获得应有的税收，反而因为各种矛盾、环保等方面亏钱补贴给这个产业，是没有道理的。
因此，政策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要让整个南平家具企业提前进入洗牌阶段，大家都无法接受，这种痛苦是难以承受的。
不管怎么说，南平市这场家具产业转型升级攻坚战正式拉响了，易谦然担任局长后，各个木材卡口快速运转了起来，一车又一车外来的木材被扣押，罚款，一时间让整个南平家具市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就这个时候，南平市家具大市场落成，但市场反响平平，那些本以为会很抢手的店铺销量惨淡。
南平市委市政府一纸件，要求副科级干部人人要购买一个30平米以上的店铺，正科级要购买60平米以上的店铺……
不够买的就地免职。
家具大市场的店铺2000元一平米，可贷款。
这个政策引起一片哗然，让原本不富裕副科级干部更是雪上加霜。
李绅为此专门召开了一个班子会，要求大家讲政治，坚决执行市委市政府的决定。
他自己却偷偷的找关系，没有买店铺，作为自己买了店铺。
钟振飞又认真研究了一下家具大市场的有关情况，他觉得家具大市场其实特别有潜力，现在买店铺绝对是只赚不亏的买卖。
这几天，顾佳怡对开设辅导班非常感兴趣，开辅导班比幼儿园投入更低，但回报貌似更大。
两人经常坐在一起研究这些事，但钟振飞手上就那么点钱，如果买了店铺，就没钱投辅导班了。
过了一个星期后，大家终于松动了，开始有干部购入家具大市场的店铺。
南平家具大市场占地12万平方米，共建了层，大大小小店铺有将近3000个。
南平市副科级以上领导有一千多人，就算大家都买了，也还有一半的店铺卖不出去。
一时间，没人看好家具大市场的前景。
钟振飞最后还是决定买入一个位置不算好的小店铺，成交价是1800元每平米，加上购置税总价6万元左右，首付一万多元，其余的按揭。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最终南平只有600多名干部购买了店铺，还有几百名干部以各种方式隐藏了起来。
顾佳怡笑着说：“恭喜你买了店铺，当了房东。你是不是没钱了？我们合伙投资算我的，利润一人一半。”
钟振飞好奇的问：“佳怡，你自己有钱，为什么非得拉我入伙。”
顾佳怡肯定的说：“因为…因为我信任你。”
钟振飞内心一阵感动，原先在学校的象牙塔里，觉得信任是朋友之间普遍具备的品质。
但出来工作后，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真的是比钻石还贵的东西。
南平人擅长做生意，尤其是擅长做一锤子买卖的生意，无论是生意场还是官场。
钟振飞看着顾佳怡，心里决定也信任她，说：“钱的事不急，我心里有个计划，也不会影响我们合作开办辅导班。”
顾佳怡仿佛对钟振飞有一种盲目的信任，点头说：“好！我相信你，我先做前期的调研。”
当天晚上，钟振飞将钟振兴叫了过来家里。
钟振兴说：“表弟，晚上叫我来，有什么好事？”
钟振飞看着钟振兴说：“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问你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