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殿由两间大殿,一间正殿构成。
脚踩着俊采星驰纹样花砖,无息穿过九开间的大殿,三十根大柱高耸入云,每一根都需要四五个成人年环抱,这样的庄严大气是别处没有的。
神王殿十一开间,三十六根大柱。白色的重檐庑殿顶,是王权的象征。放眼整个三国,只有神王和人间帝王能坐进这个规格的殿堂。不仅如此,神王殿屋脊上还满满当当装饰着各色神兽,龙、凤、狮子、天马等等不一而足。
父亲独自一人端坐在大殿正中的宝座上。金丝楠木打造的宝座上盘桓着十二条侧身的神龙和一条正龙,龙身上还镶嵌着各种白色宝石。闪烁的金刚石,耀眼的白色蓝宝石,更不需提大块的无色水晶石。
还真是座恢弘却寡淡的宫殿啊。无息忍不住又开始走神。想起嘉言那间镶嵌着浓粉色火焰纹海螺珠和祖母绿色夜明珠的的小屋子。想起她插在发间的橄榄石头饰,和挂在自己胸前的淡粉色珊瑚珠子。
“你回来了。”无息的眉眼其实与神王很像,都是五官端正气宇轩昂的样子。只是这几年父亲须发皆白,愈发显老了。
“父亲。”无息端端正正行礼玩,竟然没办法再多说一句。这是……生疏的感觉吗?
“父亲年轻的时候,也该是你这个样子!”父亲上下打量了他许久,这是赞许的意思,还有对自己年华老去的遗憾。
无息记忆里没有父亲少年时的样子,一时接不上话。说起来真是奇妙,只有父母记得子女年轻的样子;子女眼中的父母,多半都是年老固执的,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年轻过一样。
“多年没有回来,重走一趟神王殿,感觉如何?”
无息答不上来。多年不见,不是应该先问问儿子过得好不好吗?
“今天没有外人,父亲见到你,突然想问问你:这个神王的位置,交给你来做如何?”神王突然走下王座,站到无息跟前。
无息面对这突兀的提问,下意识退了一步:“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当神王什么的,真的是自己对未来的计划吗?况且,嘉言是明明白白的魔族身份。他心里面的未来,不是应该与嘉言有关吗?
“是啊,你没想明白的问题,没准备好的事情还很多。你随你的母亲,虽然宽厚,却也是个优柔寡断的。这样的性格……”父亲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这样的性格,却是我唯一的孩子。”
这是失望的意思吧,无息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双脚。父亲对他失望,他对父亲何尝不是呢?百余年未见,还负了伤,父亲不但没有一句关心的话语,反而是劈头盖脸的责备。“父亲,关于师尊……”无息横下一条心,既然演不了父慈子孝的戏码,不如公事公办。
“那个少离呢,你不是去拦截他了?”父亲转身回了王座,沉着脸质问无息。
“抱歉,我技不如人。”无息赌气地向父亲拱拱手,“但是父亲……”
神王抬手再一次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师尊是无辜的,我不该迁怒丹阳宫上下?”
“父亲?”无息以探寻的眼光看着神王,果然嘉言又说对了,父亲明明知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