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许迟当时只答应过贺狩帮他找到十八年前的真相,所以怕出意外,只留了这个备份。
他写那封信的时候,是在和尤褚慕第一次亲了之后,他那时候依然想着让尤褚慕上学去。
他的确写着写着想到了万一他死了,他是不是得给尤褚慕留些什么话?
让尤褚慕乖乖的?当时觉得太腻歪,揉了。
让尤褚慕好好上学?但是一想到尤褚慕有了家人,这也不是他能管的,所以又揉了。
越往下想,好像没什么可留的,觉得没必要,也不是什么非要强调的事。
他确实没预料到,万一有一天真的不能再与尤褚慕相见。
“尤褚慕这几年乖吗?”
尤褚慕跟他说了研制病毒的事,他还想知道他别的事,九年,不可能只做一件事。
贺狩默了默,才看向他说,“我不是给了你地址吗?”
“哪?”许迟下意识问出口,又立马想到了,是那时候进入的那处实验室。
“我去了,他不让我看,我连靠近他都不肯。”
贺狩安静下来,又喝了口酒,“也是算了,你就当不知道那地方,他应该也不会再去。”
浓浓的血腥味,其实就算许迟不进去,他脑子里也有一些猜想,尤褚慕痛苦的时候会干点什么呢,他以前不就干过吗那样的事
“每一天,都去吗?”
贺狩沉默许久,摇了头,看着远处海的眼瞳漆黑:“有一次,他躺了整整两年。”
许迟坐出租回去,车到了一半他就下了车,自己沿着大桥走着。
脸颊是酒精熏染的粉红,他双手插在兜里,走得很慢。
面前不远处,突然传来着急又低沉的呼唤:“哥哥。”
许迟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快步走到自己面前,面容越来越清晰,直到他站定在他面前,脑子里回响起贺狩说的话——
【尤褚慕,他自杀了。】
许迟心里忽然猛烈钝痛一下。
他觉得眩晕,抱住面前的人,放任自己身体全部的力气在他身上。
他闭着眼,尤褚慕的身上总是很香,和他一样的洗衣剂和沐浴露的香味,但他就是觉得尤褚慕的身上更好闻一点,大概还有尤褚慕自己身体的味道。
很青涩,像是绿叶,很干爽,很硬朗,像是一头粗短毛的狼,身材非常健壮、高大。
“哥哥又喝酒了?”尤褚慕自然地抱住许迟,低头贴在许迟脖颈上闻了闻。
许迟任由着他,偏头刚好吻上尤褚慕的侧脖,尤褚慕一下子抬起了眼,那灰蓝色眸子又激动又暗涌。
许迟定定看他,像是失了神,轻声问,“想我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尤褚慕愣了下,几秒后,贴过去亲了亲许迟的嘴,又亲他的额头,将许迟牢牢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胸膛完全裹住。
磁性低沉的嗓音幽幽道,“太多了,看录像,煮鸡蛋面但我煮的总没有哥哥煮的好吃,我把周也那栋楼买了下来,经常跑回去那间出租房,回想哥哥在房间做过的事,抱着哥哥的衣服,在上面,听着录像里哥哥的声音,幻想哥哥”
“好了,够了。”
多么伤感的氛围,尤褚慕总让它变色。
两人抱在一起,吹着舒服的海风,隔着路灯的马路上时不时有人路过,好一会儿,尤褚慕又说,“贺狩和哥哥说什么了,哥哥为什么难过了?”
许迟动了下,声音从他肩侧传来,“你又怎么知道我难过了?”
他嗓音已经哑了。
尤褚慕注视着他发红的眼睛,指腹蹭了蹭他眼尾的泪珠,又亲了亲他的眼尾,“哥哥喝醉了眼睛也会红,但是不是流泪,我分辨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