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做什么?”
瞧着陆宝河的样子,族长已然心中有数,一时又惊又怒。
便沉声道:“你知道便是知道,只管将奸夫、证据、人证摆出来,不知道便是不知道,好生回话。”
“我……”
陆宝河胆怯地看了族长一眼,低下头道:“孙儿是猜的……可这也不是无端猜疑啊,一个寡妇,日日往那样的府宅跑,岂能干净得了……”
“你是在说当朝大将军府,是藏污纳垢之地么?”
叶心梅坐在一旁听了这半晌,早已是一腔怒火,此时便是怎么也压不住了,听了陆宝河这混账话,更是恼怒,便沉下一张俏脸,怒目问道。
“不,不不……”
陆宝河被叶心梅这话给吓着了,急忙辩解:“小民不敢,小民哪敢毁谤大将军府……”
“你已经敢了。”
虞琬宁此时反倒不似叶心梅那般盛怒,一张俏脸面沉如水,连说话的语调,也愈发的沉静。
只有墨梨知道,越是如此,虞琬宁此时怒气越盛。
“你说这样话的,便已经是诬蔑我大将军府了。”
虞琬宁不再理会陆宝河,而是看向陆家族长道:“族长还觉得,此事与我大将军府无关么?还觉得此事我虞琬宁干涉不得么?今日若由着你们将乔夫子处死,死人不会说话,岂非是由着你们往我大将军府门楣上泼脏水了?”
“这……”
老族长一时语塞,好半晌才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宝河呀,这样的事,岂是能只凭猜测便随意宣扬的?念你是我陆家儿孙,今日你只要能指得出奸夫,拿得出证据来,老头子我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当与他大将军府论一论长短,将你保下。
可倘若你拿不出证据来,只是为了占宝青的那处宅子而辱人清名,害人性命,便休怪你叔祖父我……将你从陆氏族谱除名了。”
“啊?七叔祖……”
陆宝河一听便急了,爬过来想抱老族长的腿,却被拽着绑他的绳子的家丁给扯了回去,失了平衡,一头栽在地上,连门牙也磕掉了,满口血污,爬在地上只是不停地磕头。
“瞧这样子,你果然是瞎编了。”
老族长一生,为这群小辈们操碎了心,此时见陆宝河这个样子,便知无论如何也保不得他了,否则便是惹怒了大将军府,恐要牵连全族。
但再怎么说,总归是他看着长大的小辈,一时又悲又气,竟是更加苍老了几分。
他颤颤魏魏地站起来,手脚无力地在两个后生的搀扶下向虞琬宁和叶心梅行了礼。
一脸愧疚与痛惜地道:“总是我家侄孙儿做错了事,冤枉了乔氏,也冒犯了大将军府,老朽在这里向两位千金赔个不是,只是说到底,也是老朽年纪大了,心力不济,只听了这些小辈们的一面之辞,也未着意调查证实,便草率地下了将乔氏沉塘的命令。
因此老朽也有错处。老朽在这儿,向大将国府赔不是了,还望大将军府大人不计小人过,莫与整个陆氏家族为难。若非要追究,也是理所当然的,但请千金宽仁,但有处置,只老朽与宝河二人承担便是,绝无怨言。”
瞧着眼前这位连站也站不稳的白发老人,如此舐犊之情,虞琬宁也微有动容。
但这件事,这口恶气,她仍旧还是非出不可的。
于是便冷冷地道:“您是老人家,不必这般于我行礼,还是先坐下罢,毕竟我要的,可不止一句道歉那么简单,不妨坐下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