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寒,仍旧娓娓道来。
“那时,东方家主顾忌着洛尊者的身份,并未好拒绝。”
“故,东方家主给出了两个条件。”
“一,是让莫悠入赘,以赘婿的身份加入东方家。”
“二,则是莫悠必须败他东方家第一妖孽东方麒麟。”
“而结果,很显然。”水凝寒摇头一笑。
“以莫悠的傲气,怎可能改姓入赘。”
“故他那时只傲然地拔剑,只说挑战东方麒麟,婚事再不必多谈。”
凌鸿玩味一笑,“东方麒麟可是个狠人,莫悠怕是讨不了好吧。”
“不错。”水凝寒点了点头,“忘忧剑虽强,却始终敌不过东方家的这头麒麟。”
“洛尊者虽厉害,可莫悠终归未得他几分真本事。”
“而东方麒麟尤为护短,莫悠当众负了东方芷,暴怒下险些没杀了莫悠。”
“莫悠在他手上,甚至走不过三招便已重伤。”
凌鸿皱了皱眉,“那这关东方芷什么事?”
“你说呢?”水凝寒蓦地冷笑,“那时的莫悠,何等傲气,何等风头盛大,又是何等意气风发?”
“被东方家主当众开出这入赘条件,不亚于直接羞辱。”
“之后三招落败,被轰成重伤赶出东方家,这对一个傲气的妖孽而言,是何等屈辱?”
“不过最后这莫悠倒真不愧是个绝世剑修,硬是没心智受损,一蹶不振,反越挫越勇,甚至数年后曾经达到可与我比肩的地步。”
“只是。”水凝寒耸了耸肩,“在东方芷看来,这是她的错。”
“与其说莫悠负了她,倒不如说因为她,方让这个她爱着的男子受尽屈辱。”
“若不是因为她,她父亲不会这般羞辱刁难莫悠。”
“若不是她,她哥哥东方麒麟不会将莫悠彻底击垮重伤,让这个天骄宛若成了一个小丑笑话。”
“所以,你现在懂了。”水凝寒摇头一笑。
“东方芷对莫悠的,绝不仅仅是寻常爱意,也不仅仅是普通愧疚自责。”
“另外,当年是因修罗总殿主的关系,东方家主才会断然否定这场婚事;而萧逸扬名中域,可是以修罗殿和风刹殿两殿武者的身份。”
“嫉妒和憎恨,早在许久前便产生。”
“而一年多前,本该作为洛尊者亲传弟子的莫悠,他日接任黑魔殿和黑云学教亦是板上钉钉之事,却忽然冒出个黑袍萧寻,直接被洛尊者宣告中域定作接班人。”
“嫉妒与憎恨,此为其二。”
“再接着,黑袍萧寻竟然便是萧逸。”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属于萧逸。”
“最后,是萧寻、易霄、萧逸,三大身份,竟为同一人。”
“呵。”水凝寒的笑容化作了玩味,“当嫉妒与憎恨存在之时,再添爆发,便是极致。”
“当一切都变得看不顺眼时,眼中所见,便悉数扭曲,尽存黑暗。”
“本就心存偏见,再加这无限猜疑,一切,便忽然成了心头的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当一样东西被打上绝对的标签,加上心头无尽的愤怒与扭曲的心智,那时…便不再有非黑即白,只余单纯的浓郁黑暗。”
“而愧疚与自责还有爱意,又将这些黑暗推至巅峰,周而复始,愈演愈烈。”
“好复杂。”凌鸿苦笑一声。
水凝寒轻笑,“人性本就复杂。”
“哦,对了。”水凝寒猛地直视凌鸿,“你刚才说,若给你东方芷那般家世,你会比她做得更好。”
“我倒想问问,你真有这般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