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御房内。
李虑安坐在桌前,听着翰林们今日观察的结果。
众人结论各异,有人说李钰的眼睛像王爷,有人说他的耳朵像王爷,但谁能不能肯定李钰就是王爷的亲儿子,更没人敢肯定李钰不是王爷的儿子。
这种情况基本是无解的,付萱知道,李虑安也知道。
付萱费解,那是他弟弟认的儿子,又不是他的,而且李虑平本身就没有子嗣,能养一个,就算不是亲生的,对李虑平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所以李虑安在纠结什么?
“张爱卿。”
付萱正想着事情,耳边突然传来李虑安的声音,她从容出列做揖道:“臣在。”
“今日就委屈你一下,今晚你就搬到小王爷那住,照顾他几日。待他走后,你再回阁。”
付萱听着眼前一亮,今晚她还能见到张越铭,真是太好了。
“臣遵旨。”
李虑安见付萱没有异议,心里对他更是赏识,他最喜欢这种有才华又能屈能伸的贤才。
今天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李虑安没什么需要他们做的了,便下令让几位翰林们回去。
临走前,付萱特意询问了李虑安该去哪找那个小王爷。李虑安一听,又将人留了下来,应是还有话要交代。
御房内,两人相对而立,付萱有些忐忑地等着李虑安给她答案。
李虑安若有所思地说道:“张爱卿。”
“臣在。”
“朕对皇弟始终不放心,怕他受人诓骗,最后又伤了他的心。你近日有机会见那小王爷,多帮朕探探,看看他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是不是心怀不轨。”
付萱低头,眉头都皱在一起,沉声道:“臣遵旨。”
李虑安是拿张越铭当贼防呢!幸好是她,要是别人,张越铭指不定就危险了。
付萱又道:“小王爷近日住在何处?”她要去也得知道他住哪?
“据皇弟之言,他自己找个了宅子住,也不愿同父亲住,生性奇怪的很。
待会儿我派人送你去吧,免得你没找到,又落人把柄。”
付萱作揖:“多谢陛下体谅,那臣告退了。”
她现在不想和李虑安多聊,只想快点见到张越铭。皇帝赶忙招人送付萱出门了。
刚出门不久,付萱便被一个人拉到了墙角,地上滑,害得她差点摔倒了。
慌忙间她死死地环住了对方的脖颈,对方也搂住了她的腰。
“殿下?”
看清是李衍后,付萱连忙放了手,挣脱了他的怀抱。
李衍看着付萱不喜的神情,轻抿薄唇,关心道:“你没事吧?”
付萱捋了捋身上衣服的褶皱,沉声道:“没事了。殿下找我何事?”言语间是镇静地疏离。
“我听闻父皇罚你去做那野孩子的下人,害你受委屈了。
如你不想,我去找父皇,让他收回成命。”
付萱闻言,想着今天的事是传到李衍耳中了,但他好像还不知道对方是张越铭。
如若知道,断然不会是这个态度。付萱淡淡道:“不必,今日确实是我的过失,是我伤了小王爷的自尊。理应受罚。”
说完后直接作揖道:“殿下无事,下官先走了。”
李衍抓上付萱作揖的手,心在不断地滴血,他痛苦道:“阿萱,你一定要一直这般冷落我吗?”
“殿下,你我之间谈不上冷不冷落,我们本该如此。”付萱也不看李衍的眼睛,挣脱了他,走了。
跟随皇帝的人,付萱来到京都一座偏僻的宅子前,牌匾上写着梅庄,名字听着确是雅致,但就是地处荒凉了些。
院墙两侧种着两排梅花,看着根部,应是从其他地方新移栽过来的。这梅花开得真盛,想来住这看到这好看的梅花,心情也会好些吧。
带路的小黄门看付萱望着院门愣了半天,也不说话,以为她是因为这折辱人的安排而难过,临走前还从马车内拿了一件厚披风给她披上,关心道:“近日寒冷,张翰林多保重身体,小的先告辞了。”
付萱低头看着身上的披风,转身脸上恢复常色,对着小黄门道:“多谢公公,公公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