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奴婢冤枉,奴婢只是想给您洗衣,没有毁坏您的东西!”
那个被溅了一身水的婢女哭喊起来。
徐成霖已经从中衣里翻找出来了那个平安符,黄色的符纸被水浸过,已然模糊成一团,露出了内里被符纸包裹着的桃木方块。
这是梁思贤郑重其事交到他手里的东西!
徐成霖骤然就恨得咬牙,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怒声道:
“这还不算毁坏,那什么才是毁坏!送走!”
“不过一张符纸,您何必在意,奴婢冤枉啊!”
那婢女崩溃了,一张符纸而已啊!
徐成霖怒意未消,何必在意?这是梁思贤的一片好意,如何能不在意?
那两个婢女哭天喊地地被拖走了,徐成霖的心情却再也平静不下来。
他回了房,将母亲的来信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母亲历数他这些年的忤逆不孝,问他到底怎么打算——言语间,却是极为中意梁思贤的意味。更是一再强调,成欢也对梁思贤做她的嫂嫂十分中意。
成欢……
想起成欢,徐成霖心头更多了几分黯淡。
生前,成欢自始至终,只能是他的亲妹妹,而如今,成欢又成了他的义妹……这真是天意。
年少时那一念闪过的隐秘心事,终究是不被天地世人所容的,就算成欢死而复生,也不能有所改变。
幸好,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改变自己在成欢眼里的位置。
不管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孩子,她永远都是他的妹妹,而自己,在她心里,也永远都是一个好兄长罢了。
他最终能做的,也就是做一个好兄长,无论她愿意嫁给谁,他都护着她一辈子而已。
而梁思贤那个小姑娘,和从前的成欢一般,总是一张笑盈盈的脸,可她和成欢又不一样,她比成欢的性子更活泼几分,作为梁国公府的掌上明珠,也是那样一个光彩熠熠的女子。
可这样清澈明朗的小姑娘,会喜欢他这样的武人吗?
夜晚,海风中带着腥咸的味道拂过庭院,徐成霖躺在树下的摇椅上,晃晃悠悠,心里一片苦涩,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门外却陡然间传来一阵喧哗声,还有荣五的阻拦声:
“林大人,您不能进去,容小的先去禀报一声!”
回答他的是一阵爽朗的男子笑声:
“我找徐将军来喝酒,有什么好禀报的?莫非你家世子爷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密不成?”
徐成霖从躺椅上一跃而起,正好迎上拎着酒坛子走进来的林稻城。
“徐将军,那两个婢女可是哪里不合你心意?怎么还给我送回去了?”走进门来的年轻男子扬了扬手里的酒坛子:“那本将军就先前来给徐将军请个罪,另外,咱们再商议一桩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