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间,白成欢却已经转身。
“萧绍棠,千万不要喜欢我,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
宁国公府,就是去前车之鉴。
白成欢站在门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件事,你不必再插手了,你的好意,我与威北候府心领了,但是以后,你记得避嫌。”
萧绍棠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白成欢……”
他还未问出口,就被打断:“我不需要你对我好,也不需要你因为我去做任何事,世子殿下请吧!”
为什么?
明明他曾经在白家的演武场上握住过她的手,曾经在京城的护城河畔将她拥在怀里,她都不曾这样言辞决绝,冷漠至此。
而今日,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已。
他不明白,甚至有些怀念白成欢曾经给过他的那一巴掌。
就算是恼羞成怒,对他打骂,也比这样要好吧?
萧绍棠穿过欢宜阁外凌空从湖面穿过的廊桥,走过高大的凤凰木下,回过头,似乎还能看到那个白衣若雪的少女孤寂地站在原地。
为什么这样害怕,他会对她好?
她为什么这样害怕,他会喜欢她?
萧绍棠怔怔地望了一刻,最终大步离去。
他说过,总要扭一扭这瓜,才能知道到底甜不甜。
这算是个开始吧?他要回去好好和袁先生一起琢磨一番。
直到萧绍棠的身影消失在侯府的小路上,一直在屋中做隐形人的摇蕙才心有戚戚地上前:“大小姐,其实何七……秦王世子殿下,也是个不错的人……”
而独自立在窗前的白成欢许久都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
无边的愧疚涌上来就没办法再褪下去。
姚泽嘉,那个除了萧绍昀以外,唯一一个跟她许诺的人,就这样死在了那简单得有些可笑的喜欢里。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若是她能早些明白萧绍昀是个什么样的人……已经晚了。
她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再也不要让这世上,出现第二个姚泽嘉。
“摇蕙,正因为他是个很好的人,世间少有,才不是我这样的人能染指的,你懂吗?况且,我没有一颗真心可以给他,何必误人误己?”
摇蕙久久无言,似懂非懂。
忽然从皇后变成了疯女,大小姐心里一定很难过,一时半会儿也拐不过这个弯儿来,只可惜了秦王世子那样的好人品。
白成欢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开始认真思索起其他事情来,
若是秦王府真有插手诏狱的能力,那当年被先帝忌惮,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诏狱是什么地方?
是大齐看守最严密,戒备最森严的牢狱。
以梁国公府和威北侯府世代在京中的根基,想要在诏狱之中安插人手不成问题,但是立刻就能让石婉柔悄无声息的去见薛云涛而不被人发觉,却绝没有那么简单,肯定是要费心筹划一番的。
毕竟此时薛云涛牵扯进了宁王一案,也算是挂在了皇帝眼皮子底下的人,稍有异动,皇帝那边就会发觉。
可她只是顺口一提,萧绍棠却眼睛都不眨的就答应了。
想想他如今在萧绍昀面前的装疯卖傻,小心翼翼,这份仗义就更显得可贵难得。
果然还是热血少年,虽然身份转换,但是这份仗义却着实叫人钦佩。
她到底还是拿不准萧绍棠到底是有十足的把握还是在她面前逞强。
但无论如何,总不能为了石婉柔的一个心结,就让皇帝盯上萧绍棠。
正沉思间,门外就有小丫鬟拢起了欢宜阁花厅门口挂着的湘妃竹帘子,威北侯夫人身边的高嬷嬷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