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欢迟疑了一下,忽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荣阳郡主从阿永出生的那日起,就十分喜欢阿永,而这样的喜欢并不是刻意讨好和接近。
一个人是否对阿永抱着善意,白成欢这个母亲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她就笑了起来,将怀里已经逐渐开始变得沉甸甸的阿永递给了荣阳郡主:
“有郡主这样的姑姑疼爱阿永,真是阿永的福气,本宫就将阿永交给郡主了!不过郡主也不要总是抱着他,免得胳膊疼。”
“娘娘放心,臣妹一定照顾好阿永,等皇后娘娘回来!”
少女的声音又脆又甜,阿永也因为时常见荣阳郡主,并不认生,就伸出胳膊要荣阳郡主抱。
白成欢这才彻底放了心,笑着起身叮嘱了摇蕙和李嬷嬷几句,带着秋月走了。
萧绍棠正在御房的龙案前奋笔疾,尽管白成欢的脚步声已经一再放轻了,他还是耳尖地听见了,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笔,站起身来迎上前去。
“原本想回去看看你和阿永的,不过听说荣阳郡主在,就干脆让人请你过来……”
随着皇帝慢声细语地带着皇后进了御房,秋月就留在了房门外,偏偏站在她对面当值的御前侍卫,正是四喜。
秋月呼吸一滞,立刻有些心虚地撇开眼去。
四喜那日过后病了一场,三喜和阿花还为他们的事吵了一架,这些秋月都是知道的。
她心里也有些难过,可她此刻更多地是怕四喜不顾体统又要纠缠他。
秋月就赶忙往一边走了几步,目不斜视地站好。
过了一会儿,却没听到任何声音。
秋月就悄悄瞥了四喜一眼,只见他面目沉肃,眼神冰冷,一本正经地站着,连个眼神都没有丢给她。
好像根本就看不到她这个人似的……这跟从前,完全判若两人。
而此时刚好有小宫女路过御房门口,笑嘻嘻地跟四喜打招呼,四喜却微弯唇角,对她们笑了笑。
等她们走过,四喜很快又恢复了冷硬的神色,从前对她的温柔小心,半丝都看不到了。
像是有一瓶子陈醋被人泼在了心上,又苦又涩的滋味瞬间占据了秋月的心口。
可这样的滋味,秋月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御房里,萧绍棠也没有去追问白成欢怎么耽搁了好一阵才来。
他知道她被那件事吓怕了,而她自己却完全意识不到。
他只能找借口让她一点点放开对阿永独占一般的保护,渐渐将她的心放下来。
白成欢低头看见了龙案上那摞厚厚的纸张,笑道:
“皇上这是写什么呢?你叫我来,到底是为什么事?”
“在拟镇国公府的罪状!”
萧绍棠看着那摞宣纸,目露冰冷,语气愤愤:
“到了这个地步,镇国公府居然还敢狡辩喊冤,还敢说周乳娘这件事情与他们无关,我看他们是死有余辜!”
白成欢将那些罪状拿起来看了看,点点头:
“这些罪状都不算冤枉他们,至少,当初伙同安竹林谋害威国公夫人和如今在乳娘的事情上动手脚,都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这些你和宋长卿,还有顾副相袁副相商议着办就可以了,不必再问我。”
萧绍棠将那些纸张从白成欢手里拿开,有些踌躇:
“不,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些事情,是萧惠雅和华冰清,她们都要见我,但是我不想见她们。不过,你看,该如何处置她们?”
这两个人与他从无干系,他根本不会心软,但是当初萧惠歆远嫁胡邦和亲的时候,他知道白成欢对萧惠歆不错。
如今对萧惠雅的处置,他觉得还是要问一问白成欢再做决定。
“华冰清你不见也就罢了,不过,萧惠雅,也是你们萧家的人,你觉得呢?”
白成欢沉吟片刻,又将问题推了回来。
萧绍棠哭笑不得,欢欢如今也学会打太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