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你再怎么哭,你都是我的夫君。”
萧绍棠不说话,直到觉得自己不会再丢人了,才抬起头,将那枚玉牌重新贴在了她的掌心:
“这枚玉牌,还是你留着吧,这样,母亲在天有灵,知道我成家立业,知道我娶了个好姑娘,一定也会很开心。”
说完,眼神却在灯光下闪动着幽亮的光芒:
“欢欢,我真是不想再等了,一刻也不想等了,我想早一日亲手为母亲报仇雪恨!”
白成欢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
“快了,很快的。”
可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日会来得这么快。
秦王在宁州的宅子里只待了一天,翌日一早便准备回军营去,萧绍棠与白成欢也决定跟着去。
“你们不多歇息几日吗?这么远过来,路上很辛苦的,这我都知道,你们不必急着跟我去!”
秦王很宽厚地拒绝了。
顾先生说的对,秦王府如今样样都好,就是人丁太过稀少。
他还是别打扰他们了,让他们多相处,早早给他添个孙子是正事儿。
白成欢和萧绍棠却不肯,他们很想去见识见识宁州大营。
秦王心里着急,不好明着说,却把儿子拉到了一边:
“绍棠,父亲知道你的心,但是,你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跟我去军营,而是赶紧给我生个孙子,明白吗?”
萧绍棠恍然大悟,可惜他还真不能答应。
“父亲,别的事情都好说,唯独这件事,如今却是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
因为白成欢不答应啊!
不过萧绍棠是万万不会在父亲面前说的,只是苦笑道:
“若是这个时候有孩子,会被人非议。”
“正正经经嫡出的孩子,谁能非议?”秦王长眉竖了起来。
萧绍棠就将白成欢的顾虑说了出来:
“父亲,您知道我带着欢欢这一路过来,她遭了多少白眼儿吗?您别忘了,按理,她如今该在京城才是,她跟着我,不知道底细的人,都以为是我的妾室,她已经受了委屈。若是这个时候有孩子,就算日后能澄清,名声也要受损。”
用白成欢的话说,就是我好好的孩儿,决不能受这种委屈!
秦王被噎住了,正经的世子妃该是还躺在京城的秦王府才对,若是这边冒出个孩子来,将来无论怎么说,都是难以避免有心人的胡乱猜测。
秦王想了想,只能同意了,却还是拍了拍儿子的肩:
“罢了,那父亲就再等几年,不过你也要多体谅你媳妇儿,好好的姑娘,原本嫁给我们这种武人就十分不容易,你要对她好些,切莫像我这样……对不住你母亲。”
萧绍棠知道提起母亲,始终是父亲心中最大的痛悔遗憾,就神色恭敬地应下了。
于是父子两人加上白成欢,昨日进城的一队人马,又向着城外行去。
路过城中一个街口的时候,秦王停了下来。
他扬鞭指着远处的一处高大恢弘的府邸对萧绍棠道:
“那里,就是曾经的宁王府。”
白成欢闻言也凝目看去,只听见秦王掷地有声道:
“宁王权欲熏心,身为大齐藩王,却通敌叛国,这样的人,天诛地灭也不为过!所以今日你们要牢牢记住,日后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们活在这个世上有多少艰难不平,都不许做出这种数典忘祖,引狼入室的恶事!”
“不然,不仅天地不容,就是我,也会以你们为耻!”
秦王浑厚的声音在街头朗朗而过,如同雷声落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心头,西北灿烈的日光下,秦王的周身,仿佛萦绕着这天地间的浩然正气。
无论命运如何不公,总以家国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