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抗拒自己的接触,陈醉心里莫名的有丝别扭,往后退了一步,拒绝道:“大半夜的,别折腾人,你且好生歇着,天亮再送你回去。”
江月冷哼一声:“让我跟仇人共处一室,我做不到。你若不叫人,我自己走。”
说罢咬牙强撑着疼痛,穿上鞋子站起身。
陈醉见着江月执拗,一番动作疼得额上渗出了冷汗,不愿她再受伤,叹了口气,软了下来:“我去房,等下把绿桃唤来伺候你。本王说过了,天亮了再送你回去,你也可以试试看,门口的侍卫,现下放不放你走。”
“哼,我就是要现在走,你若不放,看我拆了你屋子。”江月怒哼,往前走了几步,重伤初愈,躺的又久,身上乏力。刚站起身,腿脚一软,就要往前跌倒。
陈醉心中一惊,身子比脑子还快,已然大跨步向前,长臂一伸,将她捞在怀中,还谨记着不能碰着她背上的伤,虚虚得扶着她的肩头,近到,低头就可以闻到她发间的馨香,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戏谑道:“就这样走?”
江月整个身子埋在陈醉怀中,不由一愣,瞬间脸红了起来,从来只有她搂着男人,哪有男人搂着她的?!!还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之人,顿时恼羞成怒使了力,推开陈醉,跌坐在地上:“不要你扶!!”
见着江月气鼓鼓得红着脸,瞪着自己,陈醉莫名心情有些愉悦。
终究还是担心着地上凉,她再挣扎扯得背上的伤口裂开,陈醉让人去唤了绿桃来,嘱咐她好生照料,自去房休息了。
熬了几天,实在也是累了。
绿桃见着她,也是心疼的哭了一番。江月最见不得娇滴滴的女人哭了,赶紧细声细语哄着,说都好了,不疼的。
躺了两天,睡饱了,现在已经没有困意,想着陈醉又不信任自己,还要强留自己在这里过夜,顿时没什么好气,拿了桌子上的茶碗水壶,砸在地上乒乓响。
一会儿失手打了青花缠枝秋葵梅瓶。
一会儿失手摔了开得正好的金丝羽叶苍兰。
一会儿倒了个酸枝雕花圆凳。
一会儿连软榻上的方几都砸了下来。
陈醉原是想睡,房离寝房很近,夜里虫鸣蛙叫显得夜里格外寂静。如此寂静中,这时不时的乒乒乓乓声显得格外响亮,正要睡着便被惊醒。
风霄伺候在旁边,见陈醉睡不好,犹豫着问,要不他去看看?
陈醉无奈的笑笑,气头上呢,他去都讨不了好,何况风霄。摇摇头,索性也不睡了,吩咐风霄让人去准备软轿在院子门口候着,自己拿着本,听着那乒乒乓乓声,打发长夜。
果真如他所料,刚见着一丝曙光,江月便带着绿桃,叮叮当当地回月苑去。
陈醉踱步出来,看着远去的软轿,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还好,还知道疼。
院子里伺候的小厮,准备去寝房收拾来着,见着一地狼藉,这,这是王爷最喜欢的青花梅瓶啊,往日上面的灰尘没有擦干净,王爷都会冷着脸罚了下人,如今这碎了一地,王爷定会大发雷霆的。
还有这金丝羽叶苍兰,极为难得,养了好些年,今年才开了头次花,王爷平日宝贝得不行,有日头了要搬出去晒,夜里还需得搬回来,照料的极为细致,如今,泥土撒了一地,娇嫩的枝条上,零零落落的还留着几朵金丝残花,这,这可怎么是好!!
他不敢擅作主张,寻到陈醉,行了礼跪在身后几步远的距离,战战兢兢道:“王爷,寝房……要不您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