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宴没恼怒,站在原地看着虞念消失的方向,嘴角淡淡有笑。
周遭人小声嘀咕议论纷纷的,什么心态的都有。
老刘上前低着声音说,“虞小……虞总这脾气倒是见长了,说话不骂人,却是在字字骂人啊。”
江年宴似乎被老刘的话给逗笑,又或者是想到刚才虞念的样子,嘴角的弧度上扬了不少,“挺好的,不吃亏。”
老刘瞧见他眉眼舒展的,心说,这一亿四千万花的啊,咱也不知道值不值。他清清嗓子,轻声说,“虞总现如今这性子,想吃亏都难呢。”
身边的程允儿见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又听周围人都在议论刚刚的事,一时间面子上挂不住,伸手扯了扯江年宴的衣袖,刚要撒娇,就听江年宴淡淡命令了句,“好好说话。”
又不着痕迹地把胳膊拿来。
程允儿使劲抿了抿嘴,她知道江年宴的性子冷,可她就是喜欢这个男人,无可救药地喜欢,没办法。
不都说男人扛不住撒娇的女人吗,他就偏偏软硬不吃。
可他越是这样就越是吸引人,不是吗?
程允儿小声说,“刚刚她也太没礼貌了吧,什么叫没什么交情啊,她毕竟要喊江老太一声奶奶吧,现在倒好,周围人一声虞总,倒是让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江年宴转头看着她。
刚刚嘴角的笑意已经没了,眉宇间又恢复了淡漠,“她知道自己姓虞,有问题吗?她的确是喊老太太为一声奶奶,跟你也的确没什么交情。”
“你——”程允儿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气得要命。
江年宴没理会那么多,径直离开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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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氏,占据南市的寸土寸金之地,位于地标性建筑。
是去年才搬回来的。
没错,是搬回来。
曾经这里就是虞氏的总部大楼,曾经虞翼远一掷千金拍下地王,建了南市的标志。
后来虞氏没落,整个总部大楼都易主了。
五年前虞念回了南市后没大张旗鼓,而是将分公司方远的项目拿过来继续做,自然这期间有不少艰辛,因为虞氏想重新杀回圈层不是件容易的事。
方远小项目没人管,大项目就会遇上重重困难,以前说好的事可以反悔,谈好的合作可以告吹,甚至是白纸黑字签了合同的都能出尔反尔,虞念头两年真是各种奇葩事都能遇上。
深刻体会到“你可以好,但你不能比我好”这句话,也适用在商场上。
要说她丝毫不靠外部力量不可能的。
像是虞倦洲,头两年还是以他为主,因为他还要对湛家的股东们负责。也算是有了湛家的名望,许多时候方远行事虽波折但也能有良好的结果。
虞念崭露头角是在一起收购案上。
对方经营不善,当时员工们闹得沸沸扬扬,一度混乱到都能出现打砸的场面。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虞念大胆行事,用公司微薄的资金链做了收购,在旁人看来她就是败家、是疯了,一个方远而已,那么个小盘子的公司还想吞了别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且就算收购了又怎样?那已经是个烂摊子了,极烂、极烂的摊子,谁接手谁就是冤大头,一定会被拖死的。
虞念接手了。
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甚至说用了极低的价格成交,因为没有竞价对手。
所有人都在看热闹,都在议论说这虞家的那位可真不愧是公主出身啊,天真烂漫得可以,丝毫不知道世间险恶。
暂且不说那家公司在外还一堆烂摊子事,就单说员工的遣散问题都是棘手的事。
然而令外界大跌眼镜的是,虞念非但没遣散员工,还全员接收,保证员工们不会被辞退。
外界又说,看吧,坚持不到两个月的,光是员工开支就是一笔庞大开支。
可虞念很快跟这家公司的对家谈好,欠款延期归还。
外界说,看吧,肯定还不清了,这到时候要还多少利息啊。
叫人震惊的是,虞念在规定的时间内清了那家公司的全部欠款,原因是,公司在收购后的一个月内有项目合作定金入账了。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虞念在收购的同时马不停蹄地一家家合作商去谈,将她收购的这家公司优势一一摆明。
足够大的厂房,足够先进的设备,足够肯吃苦耐劳且忠诚的员工。
这还不是优势?
更别提虞念还留住了公司的高层,他们在公司的年头长,不知不觉就成了公司的风向标,他们一动,下面人心就会浮动。所以留住他们就是留住人心,更何况他们手里都有资源,加以重视委任,自然就能事半功倍。
相比方远,被收购的这家公司更服虞念,而通过这次收购事件,方远的人也开始向虞念靠拢,彻底明白她不是只花瓶,真是有两下子的。
收购成功,虞氏的版图就扩大了些。
但那时候虞念并没急着重新启动虞氏,而是专心做项目,一个项目一个项目盯下来,成绩也就像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
之后,虞念以钱生钱,一一重新涉猎虞氏以往的产业内容,这期间又连续收购了几家不被看好的公司,又金手指般的将其复活。
再后来,虞念终于将目光盯回了那个总部大楼。
当她听说之前接手的业主资金链被套牢后她就知道,虞氏重启的日子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