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身形呢?你觉得那人有多高有多重?”
“那就分辨不出来了。大晚上的,我哪可能看清那人有多高有多重啊?反正那些照片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照片?”黄粱重复道。
坐在办公桌后的甄馨有些尴尬的回答:“在你来之前,我给他看了一组五张照片,其中有我的当事人。他哪个都没认出来。”
“你连你们小区的业主都不认识?”
“我认识业主干嘛呀?”张功达漫不经心的说,“人家都是分分钟上百万的土豪,哪可能为我们这些小保安停下脚步。我们小区的房子业主都是男的,但住在那里的全都是女的,我操心他们那些破事干嘛?我就四五千工资,有那闲工夫,我研究自己晚上吃啥不行吗?”
黄粱无言以对。摇了摇头,他又问:“既然你不关心这起案件的走向,你为什么现在又要站出来呢?”
“因为我得维护我的合法权益啊。他们要求我干的我都做了,可他们却翻脸不认人。上个礼拜直接把我开除了,连个好点的理由都懒得编。上班玩手机就开除?那可以把整个保安团队都裁掉。”
“
你被卸磨杀驴了?”
“没错,我就是卫生纸,用完了就丢掉了,看都不看一眼。”张功达坦然的承认,“所以你打算报复小区物业?”
“怎么能是报复呢,我这是索要合理赔偿啊。都是签合同的,凭啥说给我开除了就开除了。我昨天去物业讨要说法,刚好和这位甄律师碰上,我们俩一拍即合,她帮我打官司,我帮她作证,大家互利互惠。”
“这不太好吧。”黄粱转头看向甄馨。
“没什么不好的,我又没有贿赂证人。”甄馨义正言辞的说,“张先生在夜间巡逻期间撞见的那名形迹可疑的人,有可能就是杀害何慧的凶手。时间也对得上,如果那人是凌晨1点半离开的那栋居民楼,在杀完人后,他得做善后工作吧,能需要半个小时或一个钟头,往前推的话,刚好就是何慧遇害身亡的时间。”
“但问题在于张先生没看清跑进花坛中的人影,可能是任何人。”
“这我当然清楚,不过有张先生站在我这边,我就可以要求检方允许我查看小区内的监控视频,我去物业问过,那些视频都被拿走了,就在华莹莹他们的手
中。之前要求查阅的时候,他们一直拒绝我的申请,有了张先生的证词,他们就无法再轻易搪塞我。
“而且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凶手,他在案发当晚1点半从那栋居民楼出来,那他就肯定不是我的当事人蔡康。因为半个小时不足以从那座小区到达蔡康公司所在的大楼,蔡康在2点0分开车驶出停车场,被那座高级写字楼的监控探头拍到的,这是既定事实。”
看着甄馨已经打定主意,黄粱只能祝她好运。离开律师事务所,开车回家的路上。黄粱一直在思索吕的事情。如何打官司、如何与检方周旋,那都是甄馨需要考虑的问题。而如何找到吕的下落就是他急需解决的难题。
即便那名叫做张功达的保安在案发当晚撞见的人不是杀人凶手,只要能找到吕的下落,从他口中得到确切证词,就可以让这起案件迎来逆转。可问题是已经半个月了,吕究竟身处何处呢?他是否真的如同黄粱推测的那样,遭人绑架了呢?
回到家中,黄粱仍旧愁眉不展的思索该如何找到吕的下路,出来上卫生间的张芷晴在路过客厅时
,留意到他的样子,好奇的问:“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该如何找出吕的下落?”
“说不定人家就是不想让你找到呢。”
“你是说吕是自己隐秘行踪的?”
“对呀,你之前不是提到过蔡康怀疑自己妻子何慧出轨了吗?要我说啊,嫌疑最大的就是这个吕。他毕竟是蔡康的秘,近水楼台先得月,要是何慧真的耐不住寂寞,她和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丈夫的男秘发生某种背德之恋,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这是三流电视剧用烂了的桥段,虽说没什么新意,但合情合理呀。何慧平时也接触不到太多陌生人。”
“这个......”黄粱倒是没有往这方面考虑过。
张芷晴来了兴致,绕过沙发坐到黄梁身旁,喋喋不休的说:“你想啊,如果他们俩存在不正当关系,那吕目前行踪不明就有了合理解释啊。一方面他是担心事情暴露会遭人诟病,一方面他可能真的是不想被卷进这起凶杀案里。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何慧真的有出轨的行为,为什么警方没有找到这方面的证据呢?总会留下通话记录或是聊天
记录的吧。如果有的话,甄馨肯定不会视而不见,所以就是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那她是怎么和情人联系的呢?如果是时常碰面也不会遭人怀疑的人,这就说的通了。”
“吕。”
张芷晴得意的说:“没错啊,就算发现吕和何慧有通话记录,那也正常。吕是她丈夫的秘,他们俩时常沟通再正常不过了。而且你还可以往深了想。”张芷晴压低声音说,“如果凶手真的不是蔡康,而是另有其人呢?”
黄粱瞪大双眼,惊讶的看着嘴角挂着得意微笑的张芷晴。
“对呀,你们为什么都不去考量下路不明的吕是杀害何慧的真凶的可能呢?如果他真的和何慧存在不正当关系,那他就可能存在杀人动机。而且他也具备杀人条件啊。他那天晚上可能真的和蔡康有过视频通话,这通视频通话能证明蔡康不具备杀人条件,当时他在公司的办公室中熬夜加班。
“但这通视频电话并不能证明吕没有杀人嫌疑啊。你应该问问蔡康,他是怎么描述和吕的那通视频通话?说不定接起那通视频通话时,吕人就在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