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是电动剃须刀!他只能在心中祈祷,然后将那个陈子鸣裤子口袋中装着的东西的开关摁下,胡乱刺向站在身旁、还在拼命殴打着他的奥维利亚。
由于看不见,黄粱不确定自己把这东西捅到奥维利亚的什么位置。可能是小腿,也可能是脚踝。他只感到剧烈的震颤从奥维利亚的身体通过手中紧握的物件传达到手臂,随之响起的还有夹杂着惊恐与愤怒的尖叫。
幸好不是电动剃须刀...黄粱虚弱的笑了笑,睁开眼睛试图去掌控地下室内的情况。他低头看向压在身下、昏迷不醒的陈子鸣,艰难的吐出一句:“就算是打平了...你要我的命?却稀里糊涂的救我一命,咱俩谁也不欠谁。好吧,你还是欠我多一点。”
轻轻扇了陈子鸣一巴掌,黄粱挣扎着从男人身上爬起,他没忘记再一次将启动的电击棒捅在倒地不起的奥维利亚的身上。刺激得这女人又是浑身震颤。
感觉手中的电击棒像是耗光电量,黄梁把这东西丢掉,他手脚并用的从奥维利亚身旁爬远,向着通向屋外的那扇门爬去。
单单是爬过沾满鲜血的水泥地、爬上那几节台阶,就几乎
用光了黄粱所有的力气,他中间还趴在台阶上歇息片刻。
在求生欲的驱使下,黄粱艰难的伸手按下门把手,将这扇门拽开、爬了出去。黄粱一头扎进一片昏暗的走廊上。
等眼睛适应这份黑暗后,他勉强看清这是条狭长的走廊,在几米外是一道通向上方的足有十几节的楼梯。黄粱叹了口气,艰难的向楼梯爬去。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只能匍匐前进。
吃力的爬上一节节台阶,又是一道该死的门。推开后黄粱发现自己来到一间被阴影笼罩的旧房子。来不得细想,黄粱挣扎着向摆着好几双鞋子的脚踏垫爬去。那扇包着软包的防盗门后应该就是自由!
眼看着目标就在眼前,黄粱残破不堪的身体又激发出剩余不多的潜力,他几乎是半跪着爬完这最后一段路。
推开眼前厚重的防盗门,他挣扎的跌进一条昏暗灯光的走廊内。睁着红肿的眼睛向四周张望,黄粱向着大厅方向走去,没去管走廊两侧那一扇扇房门。谁知道门后面究竟是人是鬼。
穿过走廊、来到大厅,黄粱爬向这栋建筑1楼的正门。门外是漆黑的街景,不知是路灯没能照到这栋大楼的门
口,还是说路灯已经损坏了?拼着最后一口气,黄粱抵达那一排玻璃门。
前门很是沉重,一只手推不开,黄粱只能将肩膀贴向门玻璃,用全身重量撞开眼前这扇该死的门!
黄粱跌跌撞撞的扑倒在这栋建筑门外的水泥平台上。一阵深夜的冷风吹来,毫不留情的抽打着他沾满血污的脸颊。黄粱被冻得一机灵,已经恍惚的神志清醒几分。他这才想到应该掏出手机报警。可摸遍全身上下的口袋,也没发现手机影子。
骂了句脏话,黄粱只能从水泥平台上爬下,向着路边被街灯照耀的区域爬去。他只能寄希望于有路过的行人或车辆愿意在这个后半夜为他这个浑身沾满血、看不出是人是鬼的东西停下脚步。
倒在一棵行道树下被照亮的路边,黄粱宛如是行将就木的老乞丐,等待着奇迹出现,让他能够安然熬过这个深冬夜晚。
在寒冷的侵蚀下,黄粱本就岌岌可危的神智根本扛不了多久。短短几分钟后,依靠着粗糙树干的他闭上双眼,直接昏睡过去。任由从伤口中流出的鲜血在皮肤上凝固、结痂。
如果就让黄粱这样一直睡过去的话,他可能会被人发现
冻死在路旁!好在黄粱睡过去没几分钟,就有一辆私家车悄然驶入这条安静的街道。开车的那位加班到后半夜的老大哥看到背靠着行道树昏迷不醒的陌生人,没有一脚油门跑远,而是热心肠的停下车来,查看这名浑身是血的人。
当检查过黄粱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后,这位大哥当机立断拨打了120急救电话。附近街区待命的救护车立刻呼啸驶来,将黄粱送去最近的医院。
在急诊室的病床上,黄粱被明亮的灯光吵醒。四周吵闹的声音一股脑的涌进他的耳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在痛苦哀嚎,音量之大、情绪之悲痛,震得他心脏发麻。无数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灌进他的耳朵。
方言、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各种各样的声音让黄粱应接不暇。尤其头顶明亮的灯光更是晃得他满眼泪水,什么都看不清。整个世界都被大.大小小的光晕充斥。
“喂,能听到我说话吗?”黄梁用力眨着眼,泪水从眼角滑落,眼前那张模糊的脸才变得清晰起来,这是一名穿着淡绿色制服的护士,正忧心忡忡的打量着他的情况。
黄粱艰难的开口说道:“有人在那间
地下室里...快过去看看。”
“地下室?什么地下室?”
“我、我被人绑架的地下室...”
“你遭人绑架了?”女护士惊恐的问。
“对...绑架我的人可能要死了...”
“等等!你说绑架你的人可能要死了,那你又是怎么回事?你是逃出来的吗?那个绑架你的人是被你打伤的吗?”
“不是,是一个女人,她打伤了绑架我那个人,还打算杀死我...总之赶紧去看看陈子鸣的情况...”
说完这段话,黄粱再次昏厥过去。明亮的光线、嘈杂的噪音,全都如潮水般退去。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躺在加护病房中的黄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坐在病床旁正刷着手机的张芷晴。是她嗑瓜子的声音把黄粱从睡梦中吵醒。
见黄粱睁开眼睛盯着自己,张芷晴还不忘把手中还剩的几颗瓜子嗑完后、才拍了拍手、看着他问:“怎么样,感觉还不错。”
“你...你干嘛呢?”黄粱无语的说,“我这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咔哧咔哧的吃瓜子?”
“不然呢?我应该去买块西瓜拿勺子挖着吃?还得去趟超市,不好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