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赫稀奇的说:“为什么要在墙上钉上四枚对称的钉子呢?难不成是为了挂装饰画?”
“怎么可能。”金雅立刻摇头头,“上面的两颗钉子倒是勉强解释得通,但底下这两颗这么矮,什么东西挂上去都不合适啊。而且钉子凸出来这么多,很不方便啊,一走一过的要是不留神,很容易像侦探先生刚才那样,不小心蹭到的,受伤了就不好弄了。”
“倒也是...为啥有人会专门钉这四枚钉子呢?看这位置好像很讲究啊。”
“是啊,为什么呢...”黄粱小声呢喃道。
站在走廊上的三个人思索了好一会儿,想不出任何合理解释。商讨一番无果后,三个人只能悻悻的继续向楼梯走去。暂时把这四枚钉子抛在脑后。
沿着破败的楼梯回到一楼,黄粱三人毫不停留的从出口走出建筑。这栋楼房的氛围非常压抑,空气中无时无刻不飘荡着粉尘、灰尘,无论是对身体还是对精神,都百害而不一利。
重新回到天空下的三人都不由自主的长出一口气。站在皮条胡同高低不平的石板路上修整了片刻,才继续向前走去。当走到铁皮垃圾箱旁时,黄粱隐约听到
前方有声音传来,很是嘈杂的样子,像是有一群人在忙着什么。
由于皮条胡同并不是一条笔直道路,而是类似月牙的形状,因此又往前走了一段,黄粱才捕捉到那群忙忙碌碌的人。让黄粱始料未及的是,跟在身旁的陈赫和金雅均是如临大敌的模样,委托人金雅更是用力抓住黄粱的手臂。被她这么一拽,黄粱只能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怎么了?”黄粱关切的问。
“那个人,看到了吗?被人围在中间的那个男人,他就是王天威。”金雅压低声音说,眉头皱紧的她将视线直直射向被一群人簇拥着围在中间、正在补妆的胡子男。
“哦,是吗?那人就是王天威?还真是冤家路窄。”黄粱饶有兴致打量着十几米外那个正闭眼接受补粉的男人。围绕在这个有着两撇精致胡子的男人身旁的几乎全是女性,高矮胖瘦各不相同。身高体壮的胡子男在这一众女将之中显得鹤立鸡群,尤为突出。
不带任何偏见的讲,黄粱认为这个名叫王天威的男人的确有几分男性魅力。虽然油头粉面的风格他欣赏不来,不过王天威长得的确算是出众,深邃的眼眶、高挺的鼻
梁,看起来有几分异域风情,或许真有着几分之一的外国血统也说不定。
王天威的身材非常不错,身上穿着一件不是特能显身材的条纹衬衫,不过发达的肌肉还是将衬衫撑得鼓鼓囊囊,莫名有种西装暴徒的既视感。尤其是他还穿着一条相当骚气的背带裤。
“你姐夫身材不错呀。”黄粱说。
“他才不是我姐夫呢。”金雅不满的说,“如果说王天威对什么事情最为上心的话,那肯定就是他的身材了。也正常,谁让他之前是一名健身教练呢。”
“啊,原来是健身教练啊,那就对了。”黄粱恍然大悟的说,“这么说,你姐姐和王天威是在健身房中认识的?”
“对,听着很俗套吧,我姐姐去健身房健身,然后就被当时在那间健身房中任职教练的王天威注意到了,他主动过来搭讪了。两人算是能聊的来吧,王天威就对我姐展开疯狂追求。我姐那时候工作压力很大,正需要一个人去依靠,去寄托感情。”金雅用不带感情的冷漠语调说。
“趁虚而入啊。”黄粱说,“健身教练吗?”他用品评的目光打量着不远处的那个享受着众星捧月待遇的胡子男
,“话说他现在是在干嘛?为什么有人给他化妆,还有人专门拿着GPr拍他?他不是一名健身教练吗?现在改行了?”
“早就改行了。”金雅满是鄙夷的表情,“之前是专门吃软饭的,我姐去世后,他成了一名小有名气的带货主播,至于他那些名气因何而来,我想侦探先生您肯定能猜到。”
“这人吃你姐姐的人血馒头?”黄粱厌烦的说。
“对!真是恶心。”金雅做呕吐状,哕了一下,“我真是没见过他这么不要脸的人。就算和我姐姐感情破裂,闹到离婚的地步,也不能干出这种消费逝者的行为啊。再怎么说你们俩个也曾经相爱过——好吧,我觉得从始至终王天威看中的都只是我姐姐的名气和钱而已,他根本就没真的爱过我姐姐!可即便是看在曾是夫妻的份儿上,他也不能做出这种下三滥的行为呀!用我姐姐的死来给自己涨粉、增加曝光度,简直了,他就不是人!”
“我听王天威成了带货主播后,还偷偷看过几次他的直播。”陈赫小心翼翼的说,时刻留意着满脸怒容的金雅的反应,“他在直播间说的话真的很过分,那些去他直播
间的网友们也都是目的不纯,大部分人是跟风的,怂恿他讲事发当晚的经过。”
“总会有无聊的人。”黄粱见怪不怪的说,“除非整个人类种族灭绝,否则这种人是死不绝的。”
陈赫忿忿不平的说:“这些人就是闲的,要我说。最过分的还是王天威,有人好奇就好奇呗,你不去搭理他们不就完了,王天威不仅不去将那些带节奏的人禁言,说什么只要刷够礼物,就会讲一讲那天晚上他和金薇之间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太不要脸了,哪能用这种方式要礼物啊。”
“啥?这人还能干出这种事情来?”黄粱其实并不怎么意外。能在自己妻子去世的地方拍短视频,就不难想象王天威是什么样的人性。
已经被化妆师重新补好妆的王天威独自一人站在胡同偏左的位置,站在石板路上的他闭着眼睛,头微微下垂,双手捧着那束典雅的白玫瑰,摆出一副深情的表情,那几名拿着GPr和手机的摄影师围着他慢慢转圈,专注的拍摄着这个男人做作的表演。
注视着这怪异的一幕,黄粱耳旁仿佛听到了那首熟悉的BGM:一瞬间,有一百万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