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黄粱把这话记在心中,“那个...花名是自己起的吗?”
“当然不是,是‘她’起的。”
“‘她’?”黄粱心中一动,无论是身旁自称坚毅的红荷花,还是那个满蓝皱纹的栀子花,在提到‘‘她’’这个人的时候,他们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敬畏中带着几分恐惧,区别只不过是两者的比列不同罢了。
“别着急,以后你就会亲眼见到‘她’了。”红荷花说。
“好吧...”黄粱无奈的点了下头,“那个...这里是叫花圃?”
“是栀子花告诉你的吧?”红荷花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他这人不错,不过不值得信任。你最好和他保持距离。”
黄粱忍不住发问:“为什么?栀子花人品有问题?”
“和人品无关,主要是因为他这里坏掉了。”红荷花点了点额头,“你知道栀子花的话语是——”
“卑微的爱?”黄粱想起了方才栀子花说的话。
“对,卑微的爱。很符合他。我怀疑这个花名不是‘她’给栀子花起的,应该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
“为什么?花名不是只有‘‘她’’才能——”
“栀子
花和咱们不同,本质上的不同。”红荷花露出鄙夷的表情,“说白了咱们是囚犯,栀子花是看守。”
“呃...所以就只有他看起来年纪比较大吗?”黄粱问。
红荷花略显惊讶的看了黄粱一眼,点头回答:“对,亏你能反应过来。通常而言新来的人都会蒙上一两天,你好像适应的比较快啊。”
“是吗?”黄粱苦笑着摇摇头,“主要是经历的破事太多了吧。”
“破事吗?相信我,进到这里绝对是你这辈子碰到过的最恐怖的破事。”红荷花叹了口气,“而且你运气很不好。第一周的花主争夺战已经结束了,你少了好几天的适应时间。”
“呃?什么争夺战?”
“花主。”红荷花拿起桌面上的杯子,往茶几上倒了点水,用手指写出了这两个字,“简而言之就是花圃的主人,虽然除了吃住好一些也没啥太多特权,仍旧是囚徒。”
“我听不懂。”黄粱坦诚的说。
“其实不重要,你只需要清楚一件事。”
“......是什么?”黄粱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活下去。”红荷花露出落寞的微笑,“像牲口一样的活下去。”
“好吧。”
时间在闲聊中渐渐流逝,红荷花说了很多,但似乎又什么都没说。面对黄粱无休止的问题,他显得漫不经心。黄粱也学乖了,没有喋喋不休,他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恢复体力,默默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和这群陌生的男人。
这栋大房子内总共有十二个男人,算上黄粱的话是十三个。根据红荷花的说法,花圃中总共就只有十三朵花,此刻全都聚集在一楼的客厅内,等待着每天固定的‘赏花时间’。红荷花几乎把每个人的花名给一一告知了黄粱,对植物向来感冒的黄粱到最后也没记住几个。
除了红荷花和溪荪外,他就只记住其他三个人的名字,原因很简单,这三人没有名字。
“为什么他们仨没有花名呢?”黄粱立刻问道,“不是说每个人都有花名吗?”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起名字的是‘她’,完全取决于‘她’的心情。什么时候取、究竟叫哪种花的名字,都是‘她’最终拍板。那三个都是你之前新来的人,最近三个月补充进来的,可能是因为表现不突出吧,所以‘她’还没给他们起花名。”
“被起了花名有
啥好处吗?”黄粱问。
“至少没什么坏处,”红荷花这样回答,“在比赛过程中,‘她’时常会根据自己的喜好来给予惩罚或是帮助,如果你能让‘她’记住你,有时会带来意想不到的优势,当然,如果让‘她’不开心了的话,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行吧...那我最好还是低调点吧。”
“不出意外的话,你暂时的代号应该是草丁。在你之前来的那三人分别是草甲、草乙、草丙。草甲是两个月之前来的,草已是一个月前进来的,草丙只比你早到了几天,你和他算是同期,这样的情况很少见哦,也算是你们俩有缘分。”
“缘分吗?”黄粱看向代号为‘草丙’的男人,这人三十岁上下,五官深邃,有几分混血的模样,看起来很洋气,只不过他整个人完全没了精气神,一副萎靡不振的颓废模样,像是被彻底吓傻了,多少糟践了他这幅好皮囊。“很少有我和他这种情况是吗?一个月有两个新人不同寻常吗?”
“通常一个月一个。”红荷花回答,“像你这种突然空降的,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听到这里黄粱心中一动,他
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红荷花,你在这里已经多长时间了?”
遗憾的是黄粱没能听到红荷花的回答,突然亮起的超大尺寸液晶屏幕中断了两人之间的交谈,原本有些嘈杂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像是有人按下了静音键。黄粱四下打量着其他人的反应,发现所有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坐着的人全都挺直脊背、正襟危坐,站立的人也都是挺胸抬头、立正站好,仿佛是一群即将接受检阅的士兵。
事实上这就是检阅,当看到出现在大屏幕中的那个年老的女人时,黄粱险些惊叫出声,他抬起手死死的捂住嘴,这才没有把涌到嘴边的脏话喊出来。
那女人分明就是那个在便利店门口台阶上摔倒的老太太!
虽然脸是同一张脸,但无论是妆容还是气质,都和那位轻声细语、和蔼可亲的邻家奶奶形象大相径庭。这女人只是沉默不语的坐在古朴的茶桌旁是,散发出的专属于上位者的气场就已经透过屏幕,充斥在宽敞明亮的客厅内,冻结了包括黄粱在内的所有人。
这人...不简单啊。黄粱感受着从心底涌出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