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洵皱了皱眉,有些担心。
“姜兄若不是不愿作,大可不必同他计较。”
“是啊,他魏云成是个什么东西,这京城还没有他说话的份儿呢。”坐在魏云成旁边的张子轩应和着,“若说要动摇大哥在京城之中的地位,少说也得我们恭郡王的出面啊。”
易影瞥向对岸的魏云成,眼底多了些许的危险之意。
易辞要耍什么小花招他不知道,但是她不会作诗是真的,倘若魏云成此举真让魏洵丢了面子,日后他也绝不会放过他。
易辞摇头笑了笑。
几人心底各怀心思,但都在确实在为她说话,这样就够了。
“无事。”易辞说道,“既然魏公子想看,那我便露两手好了。”
被点名魏云成表情漠然,也没有任何的尴尬之意,只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倒要看看这个乡野村夫能作出什么好的诗句。
易辞全然不在意他的看法,走向河边。
转眼、低眸似在思考,水波动荡之间,远处的琴声随即飘然而起,她抬眼轻笑,望向众人,眼中多了一丝锋芒。
“青园曲水会群贤,一殇一咏畅叙情。流觞万里不选才,可惜为难乡野人。”易辞笑着抖开了折扇摇了摇。
话音落下良久,在场一片寂静。
片刻过后,站在她身后的魏洵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场不少人还在酝酿,半天才懂她话中的意思,不由得跟着魏洵笑了起来。
顿时,整个场子都热闹了。
“说到底初见那日的四论真是一句话都不错,姜兄这谦虚、潇洒的快意,我可是甘拜下风啊。”他摇着头端起酒杯敬易辞,仰头一饮而尽。
这首诗算不上极好,但在如此的状况之下却极为有意思。
这般尴尬的境地无论是换了谁,都定然会想着作一首好诗,来证明自己确实是个才人,并不是乡野村夫。
但她偏偏不按这思路走,把在场所有人都捧成了才子,独独把自己说作乡野人。
虽不能道出这作诗本事有多好,但有趣的程度绝不亚于好诗给人的惊艳。
若是易辞真的作了一手好诗出来,魏洵反而觉得他做作,藏才,不够潇洒,但如此行事,确实是让他觉着惊艳。
反过头来想想,或许易辞会作诗,只是不愿引起太多的关注,但又怕魏云成为难于他,故此才行此下策。
一碗水端平,既不显露才华又不破坏气氛,毁他面子。
姜行……这个人当真是有趣。
魏洵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易辞的赞叹。
后者笑了笑,朝着魏洵行了一礼。
她是真的不大会作诗。
“在下不善饮酒,这酒就不陪魏兄喝了。”她说道。
魏洵闻言,连忙摆手。
“无事无事,我不过是觉着姜兄有趣,敬你一杯罢了。”只是姜行不善饮酒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难怪上次约他喝酒,不过三两杯的样子,他便匆匆别过了,他还以为像姜行这等潇洒的人都好饮酒呢。
几人聊得欢喜,却不见对岸的魏云成一脸的黑气,张子轩看着他那副吃瘪的样子忍不住乐呵呵的笑了两声。
“虽说没什么脑子,但胆子还是蛮大的,也不看看是什么人就敢招惹。”张子轩抖开折扇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魏云成,分明就是话中有话。
魏云成不傻,哪里会听不出这讥讽之言?
只不过他还没有傻到去跟张子轩这么一个纨绔子弟去计较这些,跟他这泼皮无赖计较只会显得很难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