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良已经无暇去管那只手了,眼睁睁看着那东西将病房门锁打开。
这时他灵机一动,忽然向后退去,不再抵着病房门。
门自然被怪物撞开,可对方也因为惯性能刹住。
楚元良连退几步,拎着金属折椅再次朝那女怪人呼去。
折椅猛击在女怪人的脸侧,致使她前进轨迹发生偏移,一头撞在金属床上。
楚元良上前照着它的脑袋继续狠砸,可惜折椅是空心的很难造成有效伤害。
就在这时,他背后一阵剧痛传来。
紧接着一双长满尖刺的手便从胸膛里,刺破病号服钻出。
背后!背后还有一只!
楚元良死盯着穿膛而过的这双手鬼叫。
他想挣扎,但理智又告诉他,这样的伤势已经死定了。
肺叶被扎穿,楚元良此刻呼吸的都是自己的血沫。
此刻他呼出的已经不是气,而是血沫与唾液的混合物。
绝境之下,过往的回忆在楚元良的脑中闪过。
被人当做乞讨工具,为了一根火腿肠和流浪狗打架,看着身边的同龄的孩子一个一个病死……
都从那噩梦一般的童年中撑过来了。
我又怎会甘心死在这里?
但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此刻的他浑身瘫软,怪物的手从他体内拔出,所经过的脏器均被捏碎。
这种痛苦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时女怪人的下颚扭动着与上颚分离,一坨被蜷成团,类似水管的口器便从那下颚中缓缓伸出。
她是蚊子,一只人形的蚊子。
弥留之际,楚元良终于明白,那死者动脉的血洞是哪里来的了。
管状的尖锐口器狠狠插入楚元良的动脉,脖子上的剧痛令他翻起白眼。
濒死的本能让楚元良玩命地呼吸,但喉咙开洞,肺叶稀烂的他只能感受到极致的窒息与痛苦。
剧痛,窒息,束缚,压抑,这瞬间楚元良感觉自己深陷梦魇。
痛苦,却逃无可逃。
……
缓缓睁开眼睛,楚元良第一眼看见的还是那熟悉的天花板。
意识清晰的瞬间,他双手迅速捂住刚才被洞穿的喉咙,大口大口地喘息刚才无比宝贵的空气。
“我刚才……不是死了吗?”
楚元良感觉脑袋有些疼,起身时发现自己原来还躺在病床上,似乎一直就没有起来过。
“难道刚才的事只是梦?”
然而视线中一串数字,似是历史最诚实的见证者将他拽回了现实。
09:31、09:30、09:29、09:28……
刚刚的事并不是梦,而是我复活了,但倒计时并没有重置。
这个消息让楚元良愣了好几秒。
是让我在倒计时之内逃出去?还是有一个明确的目标等待我去完成?又或者在倒计时之内可以复活,倒计时结束就不能了?
这几秒钟楚元良想了很多。
当务之急还是寻找出口,即便目前能复活,也难保倒计时结束会发生什么。
沉默片刻,他拎起了旁边的折椅。
一端撬在病床的边缘,利用杠杆原理费好大劲才将其掰断。
然后对着铁管敲敲打打了好一阵,才得到了根一端尖锐的铁管。
握着打磨好的铁管,楚元良再次走出房间。
外面的楼道和上条命一样,铺满了灰尘与人们的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