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正厅内,温老爷和刘氏以及大房夫妇都在,周围的烛火在他们脸上摇曳,映照出一片凝重的神色。
下人们纷纷屏气凝神的伺候着,最后一个丫鬟刚往铜炉里添完炭火,就被曹妈妈招呼着退了下去。
李姨娘低着头站在中间,温昌柏的情绪再也绷不住,猛地起身走过去。
“啪—”
李姨娘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摔倒在地,她捂住红肿的脸颊,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你这个毒妇,竟敢下毒谋害子嗣!”温昌柏怒火中烧道。
李姨娘惨然一笑,声音中带着声音中带着大仇得报的畅快淋漓“大爷,妾身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你果然还在记恨之前的事”温昌柏看着脚下疼爱过几分的女人,只觉得满是厌恶“当年之事不是都调查清楚了吗,只是意外!”
“意外?”李姨娘自嘲般笑了声“所谓的意外,都是看大爷偏袒谁罢了,若是我今日比姚氏得宠,那此事也是意外!”
“你…”温昌柏恶狠狠的刚要开口,便被温老爷叫了回去。
“老大!坐回去!这么大人了还这般意气用事!”
温昌柏瞪了李姨娘一眼坐了回去。
“老大媳妇,这是你房里的人你来处置,不过记住一点,我们温家可决不允许这等腌臢事!”温昌柏低声道。
崔氏点了点头,没去看温昌柏的眼神。
“李姨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许你为自己辩解!”崔氏意有所指道。
她话里话外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让李姨娘把从前的事一块说出来。
李姨娘微微抬头,凌乱的发丝沾染血迹贴在了脸上“人证物证俱在,妾也没得说,姚氏小产是妾动的手脚。而当年妾身小产也的确是姚氏动的手,妾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我那苦命的孩儿讨个公道!”
李姨娘那疯狂的模样,令温昌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不知所措,随即察觉自己的失态,他恼羞成怒的扬着声音道。
“一派胡言!怜儿都说过不是她动的手脚,大夫也说是你自己食用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哪来的?妾自己要害自己吗!!!”李姨娘满脸泪痕的嘶吼道。
“李姨娘”崔氏提醒的唤了一声。
“父亲,母亲,当年之事儿媳有所了解,而后也派人暗自调查…”崔氏顿了顿。
“的确是人为的,如今已有进展,人证也已被儿媳安置在京城,云灵这会儿已经带着人快回来了”
温昌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向崔氏,
温老爷和刘氏相视一眼,崔氏这是有备而来啊…
“我想着不如今日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弄清楚。若李姨娘当年小产不是姚氏所为,那便还姚姨娘一个清白。如若是姚氏所为,此事便是温家第一起内在隐私谋害子嗣之事,必定要严加处理!” 温老爷和刘氏都没吭声,他们已经有所察觉这姚氏不可能无辜。就是…她毕竟为温家生了一儿一女,有这么一个生母,哥儿和姐儿日后该如何?
但李姨娘怎么说也是大房长子的生母…
没一会儿,云灵在门外轻声道“大奶奶,人已带到”
“带进来吧”崔氏淡道。
门被缓缓推开,只见一个身着灰色布衣形容有些憔悴、瑟瑟发抖的小妇人走了进来。
李姨娘回过头,眼里满是憎恨的盯着她。若不是顾及着旁人,怕是李姨娘下刻便要生吞活剥了她。
温老爷和刘氏对此人都没什么印象,后者直接问道“你是何人?”
小妇人当即跪在了“奴…奴婢原是李姨娘身边伺候的二等丫鬟碧儿…,多年前跟着李姨娘一块随大爷去了任上…”
“碧儿?!我对你有些印象,不过李姨娘回京后就没见过你,看你这样子是被放了出去?”刘氏开口道。
怎么说也是大房长子温英的生母,刘氏对李姨娘还是有几分注意的,二等丫鬟能近身伺候,刘氏也是见过的。
“母亲,碧儿是当年被大爷发卖了”崔氏说道。
温昌柏点头“母亲,当年李姨娘身边的下人伺候不当,导致主子小产。我便下令打了她们的板子,发卖了出去”
“碧儿你自己往后说吧,记住,只有这一次机会”崔氏轻声道。
“是…奴婢是十年前进的温家,一进来便被分到了李姨娘的院子里。当年刚随着李姨娘一块去任上没多久,奴婢家中就欠了不少银钱。奴婢实在没有办法,便硬着头去求李姨娘,但…没求到银子不说又被姨娘打了板子…
而后姚姨娘找到奴婢,愿意给奴婢一千两银子,只要求奴婢做一件事。
并答应,事后会想办法帮奴婢脱身。奴婢这才鬼迷心窍,帮姚姨娘在李姨娘的补品里下了红花粉…
此物据姚姨娘所说,是她买通当地的王大夫所得,而这王大夫也是李姨娘小产那天请的大夫…”
“血口喷人!说!你受了谁的指使!目的是什么!”温昌柏骤然提高嗓音。
“老大!你当县令那几年就是这么断案的?当地百姓岂不是都要骂你是个只会意气用事的昏官?如此,你还是趁早辞官别连累家里!”温老爷板着脸训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