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边军军纪森严,三声炮响,全军列阵教场,未到者,无论军将,皆斩!
乙总营地紧急的铜锣声咣咣咣响个不断,赵荣晟喝道:“按兵号顺序出去,都拿好自己的兵器!”
甲内各人,一一从兵器架旁经过,拿好自己的破甲长锥枪,快速走到门外。而在友甲的甲房内,同样走出一列列顶盔披甲,手持长枪的军士。丁队五甲人,皆一色的长枪兵。
来到门外,赵荣晟目光扫过排列好的甲内兄弟,喝道:“按兵号报数。”
韩铠徽大叫:“十!”
武定国喝道:“九!”
“八、七、六、五、四、三、二……”
赵荣晟吼道:“一!”
他牵上自己的马匹,喝道:“全甲跑步前进,前往队内平场。”
立时全甲人跑步行进,沉重的脚步声踏在地上,而在他们身后,友甲的报号声音不断。
来到队内平场,队官孙学圣,己背着手站在那,他一身盔甲,盔上飘着蓝缨,平日温和的孙管队,此时拿着兵册,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在他身旁,护卫李淞,同样神情严肃站着。
看赵荣晟第一个领着全甲到达,孙管队不由点头,不愧是身兼队副的人,这反应,就是比别的甲长快。
随后,沉重的踏步声传来,余下四甲,也一一到达。
罗良佐是第三个到达的甲队,他牵着马,灵活地跑动着,一边还催促甲内兄弟:“快快快。”
很快,丁队五甲,都到达了管队身前,孙学圣沉声道:“全队报号。”
赵荣晟吼道:“右营后部乙总丁队一甲,全员到达。”
赖得祥吼道:“右营后部乙总丁队二甲,全员到达。”
“……三甲,全员到达。”
“……四甲……”
孙学圣目光一扫。将兵册一合,喝道:“走。”
同样牵着马,领着全队人员,往总内教场奔去。
而在乙总教场上。把总黄蔚板着脸,连同把总指挥部各官,早在教场等待。他身旁的旗手,持着一面丈一把总旗,颜色赤红。旗中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微风拂来,猎猎声响,中间金黄浪涛日月翻滚……
最后,后部四总,又汇集到千总田启明旗下,各总各队,整齐列阵,往营部教场进发。
……
右卫白虎营。教场。
游击将军,右营大将钟显才默默站着,在他身旁身后,是营部各官。旁边,旗手、金鼓手肃立,其中一个旗手,持着丈五营将大旗,缨头珠络雉尾,晨风吹来,火红的旗面不断翻腾。
比起当初那个白净。圆乎乎的脸,钟显才这些年瘦了很多,不过越瘦,就越显出其俊秀与坚毅。只有声音没变,还是细声细气的。
他看着沙漏,若有所思:“不知我营部,几声炮响可以到达中军大教场。”
中军官道:“外军三声炮响,每炮间隔半个时辰,而我军是两刻钟。然我靖边军训练有素。依末将估计,就算间隔缩短,也尽可以在两声炮响,或前,全员到达中军营地。”
他身边的营部各将都是点头,面有得色。
钟显才也微微笑了笑,语气轻柔:“从当初的舜乡军走到现在,大将军太不容易了。”
不久后,右营前部千总阴宜进,后部千总田启明,左部千总杨国栋,右部千总高贵,相继领军到达营部教场。
中军官点卯,镇抚官监察,钟显才领右营三千余将士,列阵向中军大教场行进。
……
刚刚第二声炮响,钟显才领军到达中军大教场,而此时,韩朝的后营大军,己经到达教场,似乎比钟显才早到片刻。
而此时,中军下的炮军营,骑军营,尖哨营,辎重营诸营,早己到达,他们却有营地优势。
两个骑步军营,加之中军各营,人马约一万五千人,黑压压铺满了中军大教场。
这么多人马聚在一起,却没有一丝声音,火红的衣甲,火红的旗帜,煞气,血腥气,威武之气,在教场的上空蔓延。
身处这样的环境,最能让人热血沸腾。
赵荣晟紧握长枪,身旁是无数与他一样披着盔甲的士兵,举目望去,除了红旗还是红旗,除了铁盔还是铁盔,这种钢铁的力量,让赵荣晟豪情充溢胸腹,几欲有破体而出之感。
身旁的赖得祥,罗良佐直喘粗气,还有邓一镳,向来神情从容,此时却胸膛急速起伏,显然激动得难以自抑。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炮声响起,接着巨大的呼啸声音从远处军阵传来:“大将军万胜!”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带着惊人的气势,一下子逼近赵荣晟所在阵列,
赵荣晟就感觉周边似乎爆炸一样,山崩似的欢呼雷声在耳边滚滚。
他涨红了脸,来不及多想,随之举起长枪高吼:“万胜!万胜!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