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然后你跟我合作?”赵延露出有些兴趣的脸色。
我急忙点头道:“不错,我和师父也可以跟你合作。连赵良父亲都能跟你合作,我们师徒为什么不行?你也知道我们是茅山正统,有着常人不及的优势。”
“何况,赵良父亲也不是坏人。他能跟你合作,甚至觉得是双赢的买卖。我猜至少你的提议不是十恶不赦之事。甚至不会祸害普通百姓,既然如此,我们师徒为什么不能跟你合作?”我继续循循善诱。
其实哪里想跟他合作?我恨不得当场宰了他。实在是忧心师父那边的战况,赶着回去救师父。不得不跟妖童子虚以委蛇,何况还能套个情报,何乐不为?
赵延面上很有兴趣,想了许久,没有急着答话。反倒开始在地上走动,不停地绕圈子。
等了一会,实在等不下去。再这样,还不如跟他干一架来的痛快。
拉下脸来,对他道:“你到底怎么想?能不能快点给我个答复?”
“唉,事关重大,你总要让我想想不是?守一道长?”赵延诚恳的道:“毕竟我们为敌这么久,您又是正义凛然的高道,为了消灭我,不惜忍辱负重,被整个赵村都当成敌人还愿意入赵村,让我很怕啊。”
讲完,他脸上又露
出疲态:“你们也知道我夺舍不止一世,废了多少心思才在人间强留了几百年?靠的就是一直以来的小心谨慎,难道守一道长都不让我好好想想?这点诚意也没有?”
“诚意我是有的,只是希望你快些。”我已经是心急如焚,但面上还不得不表现出淡定。不能让他看出我的心思。真看穿,一场大战就在所难免。且不论我能不能打赢他,时间上就拖住了,师父那边怎么办?
反倒假意答应合作,先让我出去见了师父,对付完飞僵再说。我们师徒合力,还怕对付不了眼前的家伙?
又等了半刻,他依旧不言语。终于,我忍不住了,外面的情况越发危急。必须要催。
“你到底想好没有?我怎么觉得你在拖延时间?合作不合作给个痛快话。”我装作被戏耍的怒容,斥责他道。
“拖延时间?”赵延脸上先露出疑问的神色。
但是很快,他眉头舒展开,哈哈大笑道:“守一道长,你终于看出来了?难道你不是为了骗过我,早些出去给你师父送法器?这么蠢的人,也配跟我合作吗?”
五雷轰顶般,我诧然的看着妖童子。他是故意的?我居然还以为他真的在想着跟我合作的事,甚至暗自得意,也算摆了妖童子一道?结果他根
本把我当傻子一样戏弄?最坑的是,我居然又一次上当?傻乎乎的等了半天?真被他消磨掉时间去?
“也不怕告诉你,外面的千年飞僵也是我引到赵村来的。若是寻常修行人,见到这种家伙有多远怕是躲多远。不过你们师徒不同,哪怕手无寸铁也不会放任其对付赵村无辜的村民,不然干嘛对我穷追不舍?”
赵延眉飞色舞的夸耀着自己的智谋:“飞僵大闹赵村,你们师徒必然插手。若是死在千年飞僵手下,就解了我心头大患,没了你们,对付赵良还困难吗?但要是你们真能对付飞僵,再怎么厉害也得拿了趁手的法器。都到了门口,会忍得住不下去看看我是谁?”
“嘿嘿,还省了我亲自来取东西的时间。毕竟当人家儿子,我也不想被老头怀疑,现在这样最好,一切都如我所想,你果然亲自走到为你们师徒准备的坟墓之中。”
太可怕了,眼前的赵延,论心计之高,我闻所未闻。第一次让我有种被玩弄于股掌间的错觉,就像他手中扑腾的小虫子,任我怎么跳,也跳不出去。
“对了,在你们师徒留在赵村的时间里。我也没闲着,你师父以为我会怕你们?难道我不去六合镇,就没人在六合镇对付赵良?想的也太好了吧?”
赵延继续奚落。
越听我越心惊,不敢回话。急着从布兜里找到师父留的通讯符。必须要知会李鸿兴,哪怕让他们赶过来也比留在那傻等好。
然而,当我找到通讯符时,通讯符不知何时已经断成两半。
在我和师父被关在草屋中的时候,李鸿兴他们不知遇见什么,已经断开通讯符。搞不好妖童子的计划已经得逞,李鸿兴和赵良,怕是已经不在人世……
“你太歹毒!”死盯着赵延,我眼眶发红。
怎么也想不到,情况居然会变成这样?师父徒手与千年飞僵缠斗,生死未卜,等着我回去救急。李鸿兴与赵良,懵懂中被赵延留下的算计所害,凶多吉少,而我甚至不曾察觉。唯一还有机会扭转乾坤的我,就像一只小虫,被妖童子戏耍,还自以为聪明?
“锵……”
放下其他东西,杀生剑出鞘,今日不可能善了,必须要在这跟妖童子搏命。只有以最快的速度消灭妖童子,让我有机会冲出去救师父,或许尚有转圜余地。
现在只能相信师父修为高深,能撑的更久些。
“云舟君,出来,帮我一把!”顾不得泄露秘密,我伸手进袋子摸索,要取出法旗,唤出云舟君。有他帮忙,事还有可为之处。如此危急时刻,我不信他
不帮我。
“你的法旗里藏着的那位,原来叫云舟君?是你们茅山宗传下的护法鬼神?”赵延好奇的问道。
不怕他不问,就怕他问的这么清楚明白。我心底一凉,果然袋子里根本没有云舟君的法旗。完了,我所有后手尽出,妖童子依旧深不可测。
“你,你把他怎么样了?”我声音出现颤抖,心脏跳的飞快,脑子一团浆糊。
赵延道:“放心,我也不太敢跟法旗里的正主冲突。只是装作检查你的法器,把它取出放在了其他地方。嗯,和那株成人型的玄芝草放在一起。”
“唉,大派就是大派。宝贝真多啊,如果我当年有幸拜入茅山宗。如今或许已飞升得道,哪里还需用手段才得以苟延残喘在世间?”赵延感慨道。
讲完,他手指轻捻,掐出诀来。笑道:“狮子搏兔,尚需全力。即使已稳操胜券,我也不敢轻视守一道长的修行。所以看见守一道长进来后,我还在外面设下一个阵法。现在,就请茅山上清的高道试一试本尊之法,还可入法眼否?”
指尖轻点,一道淡绿色的光从其中指端上,扩散而出,渐渐蔓延至整个洞穴,越扩越远。而我明显觉得,有种让我更加喘不上气的感觉,越发明显。
越陷越深,看不见一点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