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我是公主,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胡说去……”肃千秋嘟着嘴,像是在梦里与人争吵,一派憨娇的女儿情状。
她这般醉酒的样子,瞧起来很可爱。
她像是三月的风,四月的云,五月里最红艳的石榴花,六月里一壶冷酒。
她多变,掩不住心里的一腔热血,遮不住心里头最冷的那块伤疤。
相里贡微微抬眼看了窗外的天色,抬手为她盖好免得着凉,而后站起身子朝外走去。
打开门的一瞬,他回头看了一眼,榻上安躺的肃千秋忽然摇了摇头,而后轻声喊了两个字。
复准。
他的心猛然一沉,扶着门框的指节微微收紧,眉眼里的温柔忽然暗了下去,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尽数消匿。
相里贡默了一会儿,忽然又抬头看向门外,藏蓝的天色有度地缓缓过渡着,如钩新月悬在天幕里,点点星子零散的洒在夜幕中。
嘴角轻扬。
奈之何如?斯人已逝,不过一副残躯尔尔。
天下终将是他的,她也终将是他的,任谁也夺不走,抢不掉。
终是天意。
相里贡眸色微沉,缓缓踏出门槛,把门关好,而后负手站着,长舒了一口气。
江恪看情况走过来,怀里还抱着猫,鱼渊正在他怀里挣扎,已经把他前襟上抓出了几道印子,刮皱了布料。
相里贡垂眸看了那猫一眼,而后抬眼看向江恪问,“这是哪来的猫?”
“殿下,我打听了一些,有人说这猫是西戎的品种,会不会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送过来的?”
“别有用心?呵,你是说邸恒?”相里贡扬唇笑了笑。
“是。”
相里贡又瞥了那猫一眼,看那猫灵动的双眸忽然心生厌恶,他咳了两声,然后指着这猫说了一句,“丢掉。”
江恪顿了顿,又看向那紧闭屋门的屋子,若有所思地问,“那要是千秋姐问起来怎么办?她还挺喜欢这猫的。”
“你去再找一只,找不来就算了。”
江恪愣神道,“殿下?确定要丢掉吗?”
相里贡再没说话,直接朝外走去,马已经备好了。
江恪追上去,“殿下,殿下。”
相里贡垂眸看着江恪说,“照顾好她就行了,至于这猫,”他轻叹了一口气,“她喜欢,就先留着。”
“是。”江恪的脸色这才有些缓和。
马蹄声渐远,江恪抱着猫站在门口,直到实在看不见殿下的身影了才转身回去。
“你谁呀?”
江恪才一只脚踏入门槛,就看见千秋姐倚着门框站着,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匕首眯着眼笑着看他,忽然又收了笑容,冷着脸问他,“怎么会在这!”
“我是……”
他还没说出来,肃千秋就又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问,“你抱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