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新身份是耿云,就是已经死掉的那个铁衣门泰山堂十六子之一的耿云,尉迟然惊讶地看着初夏,这代表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尉迟然道:“孤军上面想让我当诱饵?还是想让我送死?”
初夏摇头:“不知道,我争取过了,我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侯万执意要让你的新身份叫耿云。”
方寻忆皱眉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初夏看向方寻忆:“你的身份不变,依然是钟山。”
方寻忆也为之一愣,傻子也知道,孤军这么安排等于是让铁衣门盯上他们。
钟山虽说不算是索昌明的亲儿子,但他生母毕竟是钟芳,钟芳的死与尉迟然有直接关系,如果铁衣门派他来调查密讳甲胄的下落,会发生什么,根本不用细想就清楚。
那必定是一场你死我亡的恶战。
尉迟然起身道:“我必须要和侯万当面谈谈。”
初夏却道:“没必要,我认为没必要,就我的观察而言,孤军现在的确想要培养你,这一点很奇怪,要知道,如果孤军想借他人之手杀死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会绕这么大圈子。”
的确,如果孤军要杀死自己,也不难,可是,这种被人利用又无法反抗的感觉太令人不舒服了。
尉迟然和方寻忆对视一眼,随后尉迟然道:“名单上的名字和资料我记不全,我记忆力没那么好。”
方寻忆却道:“我已经背下来了,放心。”
初夏转身将纸质资料扔进垃圾桶烧掉,等烧成灰之后又泼了一杯水:“我也记下来了,没关系,你们先调查吧。”
尉迟然转身进屋,整理下自己的外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尉迟然自言自语问了句:“你是谁?你将来是谁?”
而在另外一间卧室中,方寻忆则坐在那里整理着自己的东西,笔记本、笔、录音笔等东西
都装在了自己的身上,扭头那一刻也看到了镜子。
镜子中的那张脸变成了眼神凶狠的丰瑞,丰瑞问:“坚持让你继续下去的动力是什么?”
方寻忆不假思索道:“把回忆找回来。”
丰瑞道:“我说了,回忆我已经找回来了。”
方寻忆道:“但是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也很纳闷,既然我和你思想都无法保密,为什么你知道的我不知道?”
丰瑞笑道:“因为我有特殊的保存记忆的法子。”
方寻忆起身走向镜子:“那我问你,让你坚持下去的动力又是什么?”
丰瑞的脸色沉了下去,不再回答任何问题。
此时,门被敲响,随后尉迟然走进来道:“走吧。”
方寻忆依然呆呆地看着镜子,过了一会儿才道:“好。”
两人离开安全屋之后,初夏却回忆着之前尉迟然在投影世界中的那段经历,她很清楚为什么侯万要设计这种经历,无非就是为了让尉迟然脑子中植入殷宛梦这个人的概念,无论是外貌还是情感上的,让尉迟然在看到殷宛梦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至于那么排斥。
当然,尴尬是有的,也是必须的,可是这些对尉迟然管用吗?
在初夏的心中,尉迟然虽说是个对周遭一切事物都不信任的人,可他心怀善念,同时很清楚自己眼下应该做什么。
对,只是眼下。就尉迟然而言,未来是什么样,应该朝着什么方向走,他最终的目标应该是什么,尉迟然自己都不清楚。
最终,初夏又想到了那个无疾而终的“吻”,如果当时方寻忆没进来,那么自己是不是就和尉迟然发生点什么了?在发生之后呢?他和尉迟然的感情是不是会更进一步?
初夏也不断告诉自己,她不是对尉迟然有好感,她只是觉得,都身为纯血缝千尸,与其让殷宛梦用
一段虚伪的感情渗透进尉迟然的内心,不如自己将尉迟然的心牢牢抓在手中。
毕竟,那也是她的任务之一。
不过,初夏又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男人的样貌,每每想起,都让她愧疚无比,而且十分痛心。
尉迟然不知道自己未来是什么样,那么自己知道吗?
答案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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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然和方寻忆来到南区“聚鼎坊”当铺外,尉迟然却没有立即走进那扇小门,而是站在那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副对联。
方寻忆拍了下他的肩头道:“进去吧。”
两人走进当铺之中的时候,正巧看到谢情非背对着自己,他正俯身看着自己柜台中的一个物件。
“谢老板。”方寻忆叫了一声。
谢情非直起身子来却没有转身,只是叹了口气。
等谢情非转身后,两人才发现,他今天戴了一副圆眼镜,而且穿着打扮也和一个民国时期的教先生很像,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