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然看向贺长卿,他现在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掏枪出来,击毙威胁他们的侯振邦,可贺长卿却摇头,率先将背包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然后解开衣服给侯振邦看,又示意尉迟然也照做。
尉迟然只得按照贺长卿所说的去做,当他将鱼骨剑和枪扔下的时候,侯振邦立即勒令他把枪和剑踢得远远的,然后让两人远离冰棺材,自己则举着机关算盘缓缓上前。
贺长卿不知道侯振邦能不能看懂那上面的密,如果能看懂,那就糟了。
侯振邦上前,看着冰棺材,随后注意到了刻在上面的那些字,他疑惑了下,仔细读着,但是他只能读明白十分之一,都是零散的字,所以,根本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侯振邦问:“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侯振邦问出这句话之后,贺长卿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侯振邦只要这么问,就肯定是看不懂。
但是,今天的事情不能有目击者,侯振邦必须死!在他死之前,他必须得搞清楚李吟风在棺材内写了什么。
贺长卿问:“振邦,冰棺材上写了丁甲壶的下落,现在这里唯一能读懂这些字的人就是我,我们做个交换吧。”
侯振邦也不笨:“你想知道李吟风留下了什么遗言对吗?”
贺长卿道:“没错,你告诉我遗言的内容,我再告诉你……”
忽然间,贺长卿觉得浑身发软,一旁的尉迟然却率先倒了下去,意识虽然很清楚,但身体就是使不上劲。
侯振邦见状笑了:“师叔,你也有今天。”
尉迟然问:“师父,我们这是怎么了?”
贺长卿瘫坐在地上:“他下毒了,毒应该是在算盘里,算盘里没有炸药,只有毒药,他朝着我们走过来就是为了靠近下毒。”
侯振邦缓缓上前看着两人:“上面的字写着什么,我不关心,我也不关心丁甲壶的下落,因为我
的命令就是不让你们找到丁甲壶。”
贺长卿问:“这么说,一开始,你就做好了要杀我的打算?”
侯振邦缓缓点头:“师叔,我的确欠你一条命,但是我几十年前已经还给你了,还记得那次戈壁屠杀吗?”
贺长卿脸色瞬间变了,他明白了什么:“你,你当时在场?”
侯振邦道:“对,我当时在场,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可惜的是,我不知道其他人的身份,我只知道我们聚集在一起,是为了铲除你们这最后一批幽侠,混战之中,我亲眼看到你将一个孩子放进了地下窟窿之中,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我没有告诉其他人。师叔,那是你的孩子吧?”
贺长卿摇头:“不是。”
侯振邦道:“那孩子是不是你的已经不重要了,当那场屠杀结束之后,我悄悄返回,救走了那孩子,可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不得不说,你的命还真大。”
贺长卿立即问:“那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侯振邦摇头:“我把他送到了孤儿院,给了孤儿院一笔钱,从那天开始,我欠你的那条命就算还上了,所以,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也不再愧疚。”
侯振邦说着,举起了手中的机关算盘,作势就要朝着贺长卿的脑袋上砸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侯振邦听到了土行孙的尖叫声,顺着声音一看,发现有一个人正缓缓走进墓穴之内,一只手还死死掐住了土行孙的脖子。
侯振邦也好,尉迟然也罢,在看到那个走进来的人时,都无比吃惊,因为那不是别人,而是早就在吊桥处被贺长卿杀死的孙浩阳。
孙浩阳也是之前亲眼目睹五名异道城隍进入刑穴的那个神秘人。
侯振邦终于明白了:“你没死,贺长卿根本没杀你!”
的确,贺长卿当时根本没有杀掉孙浩阳,在当时侯振邦和尉迟然眼里,孙浩阳是中了一刀,但那一刀只是割破了孙
浩阳的肩头,而贺长卿则是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跟着我和尉迟然,伺机而动,保你不死!”
“跟着我和尉迟然”这九个字已经表明了贺长卿的担忧,就如他一开始对尉迟然说的那样,从当年在古墓中,侯振邦为了掩饰秘密,故意没告知炸药有定时器那一刻开始,他便再也不会相信侯振邦。
只是贺长卿万万没想到,侯振邦竟然在当年那场对幽侠的***中救下了小夜望。
孙浩阳死死掐住土行孙的脖子:“把解药交出来。”
侯振邦试图说服孙浩阳:“浩阳,贺长卿救不了你,你站错队了,你应该选择铁衣门,只有铁衣门可以救你。”
孙浩阳却很坚定:“除了51,谁也救不了我。”
孙浩阳很清楚,如今不是孤军要他死,而是整个异道都要他死。他是孤军派去铁衣门的卧底,原本就犯了规矩,哪怕是铁衣门公开出来宣称留他一条命,其他门派也不会留他。况且铁衣门怎么会容纳一个孤军的卧底?
所以,如今孙浩阳想要活着,唯一的路就是利用贺长卿的关系,投靠51。51的职责毕竟是监管异道,就算异道不服也没用,异道没有任何权力从51手中要人。
当然,51也有理由收纳孙浩阳,让孙浩阳作证指证孤军在铁衣门内安插卧底,只要有证据在手,就可以说服其他门派同仇敌忾,甚至是一起铲除孤军这个所有门派眼中的威胁。
侯振邦如今很后悔没有真的在机关算盘里安装炸药,因为他真的会与孙浩阳、贺长卿和尉迟然三人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