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楠转身看着我,而后将那一盒透明的小盒子放入了口袋,缓缓的说道:“我怀疑,这具女尸的真正死因,是被吓死的。”
“吓死?”我皱眉问道。
都说吓死人,只是一个比较显浅的修辞,但吓死人的这个事情,光我知道的就有不下数十例,当然遇到了惊悚,恐惧的事情的时候,人的脑容兴奋点会一下登陆顶点,这和老人开心到顶点的时候中风是一样的道理。
从一个平衡度,到一个极端,人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个极端的时候,人就会猝死,但是那具女尸怎么看怎么都不像被吓死的。
一般来说,被吓死的人瞳孔都会放大,死亡时,嘴长大,唾液从口中溢出,双眼出现紫**状型经络,但这些东西,在那名女死者的身上,我并没有发现这些明显症状。
当我们发现这具女尸的时候,这女尸的双眼的确也是瞪大的,表现出十分惊恐的样子,但她的嘴,和瞳孔都是缩小的,所以从一开始,我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想。
萧楠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缓缓的开口说道:“尸体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处于紧绷状态,包括下颚的细神经组织,人在激动以及惊恐的情况下,会张开口腔,但下颚的神经组织是呈现紧绷状态,当这种惊恐的情绪到达顶点,下颚就会脱臼,我检查过死者的下颚,脱臼的非常厉害,而且脱臼的时间点是刹那间,而死者的内脏器官几乎被人挖空,当然,除了子宫,而这些黑色的小虫,会持续在死者的尸体内繁衍,生长比例与日俱增……”
我抬手让萧楠等等,当即插嘴说道:“等等,你是说,这些黑色小虫,可以聚集在尸体的体内?”
萧楠点了点头,说不光是这些小虫,比如苍蝇,蚊子,都能聚集在尸体之上,在尸体的腐烂处产生虫卵,就像是在炎热的夏天,我们将食物放在桌上,热度会让食物腐烂,而腐烂,则会滋生虫卵,不出半天的时间,虫卵生出的小虫就会在食物上飞来飞去。
“死者的体表处没有腐烂的痕迹,但腹腔却有,所以,我应该可以肯定,死者死亡之后的腐烂,是从腹腔开始的,而腹腔内常积液体,如果温度到达一定的高度,尸体的腐烂状况,应该不会从表皮开始,而是从腹腔内开始。”萧楠继续说道。
“可是一般情况下,人死之后,不都是从内脏开始腐烂的吗?”我疑惑的问道。
可萧楠却摇了摇头,说如果尸体是正常情况下被放置,的确是从内部开始腐烂的,但这具尸体的体内有大量的非凤,当萧楠查看死者内脏的切口时,发现切口杂乱,而腐烂,也不是从切口处腐烂的,她觉得,按照这个切口来看,死者的内脏,应该是被这些非凤啃噬的。
听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甚至于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嘀嘀嘀”
这时,萧楠接到了通电话,在她说知道了之后,就直接冷漠的将电话挂上并转身跟我说道:“DNA结果出来了,这具女尸和在司马桃家中梳子上发现的头发的DNA有着百分之一百的相似,而和其父母的DNA,也有着百分之
八十五到九十九的相似,已经可以确定,你们在石雕中发现的女尸,就是司马桃。”
我抿了抿嘴,点头说道:“嗯,谢了,如果这个案子顺利侦破,我请你们整个法医院的人吃大餐。”
说完这句话,我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直接站起,转身就走到了天台的门口。
“方怵,你……真的没事?”就在我走到天台铁门处的时候,萧楠突然就从我身后叫住了我。
我顿了顿脚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不相信命。”
说完,我径直就从铁门之外走了进去,我走进入的时候,正巧听到了从下一层传来的快跑声,这小子,偷听就偷听呗,这样跑,还真拿我当聋子了?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刑侦大队的一部分人都被我叫去了司马桃的家,而我也在第一时间,给张默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已经确定,在美术馆发现的那一具干尸标本,就是司马桃,后者对于我们的这个侦破非常压抑,责令我们刑侦大队可以先斩后奏,越级让所有部门都配合我们的调查。
没办法,这件事情已经在微博里面传的沸沸扬扬,这要是让外界知道,那具女尸就是司马桃,那些专爱挑事儿的键盘手一定会用我们之前的推测来抨击我们警方的无能,站在张默的那个角度,现在唯一能够挽回的办法,就是迅速破案。
我没有去司马桃的家,也没有去案发第一现场美术馆询问,更没有去找陈中俊,而是在他们所有人都将目标集中在这几
个人身上的时候,来到了我之前在寻找陈中俊时,曾去过的游戏厅中找到了那个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甚至连听都是第一次听说的包打听。
我不知道这个包打听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一次进行的特别顺利,我到了那个游戏厅后就看到了花臂男,我这一句话还没说呢,花臂男就说包打听包先生已经在讯问室等我了。
然而,就在我一头雾水,跟着花臂男走进那所谓询问室的时候,一个肥头大耳,满肚肥肠的男人正坐在询问室内的一张沙发椅上,我一进门,他就冲我傻乎乎的笑着。
看着这中年死胖子,我真的很难将他和那种神棍想象在一起,这反差,也太特么大了一点吧?
“这位就是包打听包先生,他已经猜到了你要来找他,所以今天特地在这里等着你,没想到,你来的时间,比他预计的要早了那么十五分钟。”花臂男毕恭毕敬的站在了包打听的身旁,笑的眼睛都跟个月牙一般的说道。
那胖子一边摊在沙发上,一边用斜眼看着我,慢慢悠悠的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纸条,而后说道:“这是司马桃在广西住过的地址,一共有三个。”
我接过这张地址,眉头微挑,而后狐疑的问道:“既然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那么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这第三个地址是在一个深山老林中,你就给我一座祁山的地址,祁山那么大,我一个人怎么去找?既然你能有办法找到司马桃,那么一定有人认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是那个人的电话,去广西后直
接打他电话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会帮你安排好的,毕竟那个叫做陈中俊的让我竭力帮助你,还给了我一大笔钱,我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记住了,去那个苗寨,你千万不要说你是警察,也千万不要随便碰触任何东西,那边虽然民风淳朴,也绝对不欢迎外人,所以,一切都需要你自己谨慎一些。”那胖子看着我,挖了挖耳屎,缓缓的说道。
听到这里,我抬头看了一眼花臂男,对着花臂男说我有些事情要跟这胖子说,问他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在胖子的点头首肯之后,花臂男才毕恭毕敬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出去。
“包先生,请问,一个中了蛊的人,如何才能解开这个蛊毒?”我拉起旁边的一把椅子就坐在了他的面前,双眼镇定的对着他问道。
我一点也不诧异他能知道我会来,而且还预先将那三个地址和在广西能够跟我接头的人的电话写下来。
因为陈中俊是司马桃的男朋友,陈中俊花钱让包打听来帮忙,用脚趾头想一想,只要陈中俊说出了我的身份,当我得知他和司马桃的事情有关,我一定会去找他,而司马桃消失的那几个月的时间,正巧和司马桃肚里面的孩子有关,按照时间来推算,司马桃应该就是在广西怀孕的。
而她腹中的孩子死相那么惨,凶手一定很恨这个孩子,那么我只有得知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我才能尽快找到凶手。
孩子的父亲是谁?我想极有可能,就是司马桃当时被拐卖去广西的那三户人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