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缓缓咽下口中的饭,端着倒满的酒杯站了起来,眼睛望着苍蝇,声音却在对大伙说:“接下来我建议大家敬我们曾经最可爱的同桌一杯,在大学,我们再也没有同桌了。”
凌风的这一句话刚说出口,气氛瞬间被渲染道极点,如果回忆也有形状,那么此刻在每个人的脸上都铺着一层层薄薄的怀念。
凌风这个在高中几乎跟大家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今天竟然变得这么艺话多,他接着继续说:“在大学,再也不会有人和我分享一包干脆面或者是麻辣死人的零食,再也不会有人在我上课睡觉时帮我放风故意说老师来了,再也不会有人在我被老师提问不知所措时在草稿纸上写下答案然后指给我看……”
凌风说着说着,视线早已不自觉的落在苍蝇身上,没想到他和苍蝇竟然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那些最纯真而美好的东西,如今却变得遥不可及的珍贵。
现场甚至开始有人哽咽,大家眼眶都泛起了红晕,就连一向高傲的谢雪妃此时竟将蒋英樱抱得紧紧的不肯松开。
凌风深吸了口气,一边说一边回忆着高中跟苍蝇的点滴趣事,在场的各位也陷入沉思,都一头跌进回忆。
凌风把玩了下手中的酒杯,心里特别难受,酝酿了下情绪继续接着说:“是啊,我们的同桌真可爱,可惜再也不会有人和我在上课时一起顶风作案切切私语,再不会有人把课本放在中间一起看了,再不会有人在我站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故意挪开我的凳子让我出糗,再不会有人和我近近的坐在一起,度过充实的每一节课,每一天,每一学期,甚至每一年了……”
凌风说到这里眼睛直溜溜的跟苍蝇对视着,他高中在墨丁中学就一直和苍蝇是同桌,也只有苍蝇肯愿意跟他坐。那些青葱岁月,怎能让人不怀念,只是当年年轻不懂得,凌风清了清喉咙,“所以,这杯酒,让我们敬自己的同桌一杯吧,不管他们有没在这里,都敬这个曾经陪我们一起走过那么多岁月的男人或女人一杯。”
凌风的话一下子触动了大伙的心底,就像空旷的山林中发出一声孤鸣,随后从四面八方回来一阵阵回声。
大家坐回位置后便开始相互寒暄温暖,之间变得更加的温馨融合,无话不说,了解各自现在的生活以及以后人生的规划、对象等等。
同学这个词,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之前一句话都没交流过,可现在却熟悉得无话可说。
谢雪妃作为高三七班的班花,又是富二代,当然少不了人来敬酒勾搭了,可是男女通吃,但是大家没有一点男女情感在里面,也就纯属的拉拉关系,以后毕业能拉一把也好。
这种事当然少不了夏跳跳,他拿着酒杯一晃一晃的走过来,走到凌风身边时,还下意识的瞥了眼凌风,然后径直走到谢雪妃面前,主动帮谢雪妃换一个酒杯满上啤酒,说:“雪妃,没有成为你男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我敬你一杯,希望你以后能找到一个比我帅比我更有担当的男人。”
凌风当时听到这句话,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他今天已经够装的了,没想到夏跳跳这逼比他还装,真是无语了。
谢雪妃转了转眼珠子,看着杯中的酒似乎有难处,“借你吉言,我能用果汁代替么?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
夏跳跳摇了摇头,“雪妃,你这就不对了,我用啤酒,你用果汁,这明摆着是看不起我啊?”
谢雪妃一时陷入僵局,她今天身体的确不舒服,大姨妈第二天,但又不好意思说。
旁边的凌风注意到谢雪妃脸上的难色,本来他不想掺和的,但是夏跳跳得尺进步的恶行让他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摘过谢雪妃手中的酒杯,对夏跳跳说:“我替她喝!”
“啧啧啧……英雄救美啊?”夏跳跳仿佛预料之中似的,眼里没有惊疑,反而有些窃喜,挑衅说:“你替可以,但是你得敬我们一人一杯酒,不然就是看不起我们。”
大伙面面相觑,觉得夏跳跳有点过了,三十多个人,一人一杯,是头牛也被喝死了去啊,但是又不敢说。
凌风冷冷笑道,余光扫视了眼大伙,他最讨厌别人挑战自己,刚在大伙心中建立的好好先生形象,可就不能这样毁了。
谢雪妃见凌风没有拒绝,怕他答应,急忙扯了扯凌风衣服:“凌风,算了,就一杯酒,我自己喝算了,没事的。”
凌风反手挡下谢雪妃的纤手,弯身从桌子上面提出一箱啤酒放在桌子上,拿起其中一瓶直接用大拇指往上一抵就打开了,将手中一杯酒对夏跳跳一饮而尽,紧接着一手续酒,一口饮尽。
凌风每喝一杯,就好像往谢雪妃胸口上插上一刀,“傻瓜,明明可以拒绝,为什么偏要逞强?”
大伙开始还为凌风加油打气,欢呼雀跃,可当他喝至第20杯的时候,开始有些反胃,但手中的酒杯依然没有停下,现场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最后全场鸦雀无声,只有凌风不断的开瓶、不断的倒酒,然后咕噜咕噜的下肚声音。
苍蝇不忍看下去,想上前劝下凌风的酒杯:“风哥,够了,大伙知道心意就够了。”
凌风直接一把挡下,“男人,永远不要说不行。”然后满上酒又继续。
地上没一会就堆了一大堆酒瓶,从凌风的第一杯酒到最后一杯,夏跳跳的眼神一点一点的在改变,一点一点的在坚定。
当凌风一口气喝下最后一杯,已生醉意的时候,夏跳跳竟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上前一把握住凌风的手腕,说:“凌风,老子长这么大,就你,老子服。”
随后夏跳跳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酒对凌风说:“这瓶酒我敬你。”说罢夏跳跳一口气就将手中的一瓶酒喝完了。
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凌风30多杯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虽然他的体质不同寻常人,但喝得这么急,当然也或多或少被影响。
凌风脸上泛有红晕,隐约有些醉意。
谢雪妃轻扶着凌风坐下,心疼的问:“你还好吗?”
凌风嘴角撇过一道弧度,“小意思,要不要再陪你喝几杯?”
谢雪妃轻推了下凌风:“你就不能正经点么,总是一副大男子主义,以后哪个姑娘跟了你真是受罪。”
凌风笑笑:“要不你把我收了吧,免得殃及无辜。”
谢雪妃言语温柔的骂道:“切,你想得美。”
这时苍蝇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问凌风:“风哥,你还好吧!”
凌风抬头瞭了眼苍蝇,老实的四眼仔,相处了三年的同桌,不由心生内疚,突然想为他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