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多地受灾,越城地处高处,反而受灾没那么严重。
南栀上辈子对这位越州长史知之甚少哦,但既然他曾是上官贤的学生,想必也是一心为民。肯定会第一时间前往受灾较严重的地方。
“闻长史来了?”张五六一听,连忙四处张望,“少夫人怎么会和闻长史在一起?”
前世的南栀从未撒谎过,重生以后她倒是经常面不改色地撒谎了。
“闻长史曾在百岁堂落脚,得知周边县乡受灾更为严重,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巡视。闻长史知晓我的身份,所以才拜托我前来关照灾民。”
她瞧了眼被关得严实的城门,一脸为难:“张大人所为,我还真不知道届时要如何向闻长史交代。”
张五六闻言一惊。
他之所以畏惧闻长史,一方面人家是州里的长史,他这个越城知县就是人家手底下的虾兵蟹将。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闻长史是江南道黜陟使上官贤上官大人的学生,两人师生情谊深厚。
要是闻长史在上官大人面前说一句他的坏话,他的官途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张五六咧开嘴一笑,“本官同安远侯府交情匪浅,少夫人咱们可是自己人呐。”
南栀笑而不语,腹诽谁同你是自己人。
“张大人,方才听回去的两个下人说那些灾民都被安置在城门外?虽说张大人是为了我们城里的人着想,但传到闻长史耳朵里,说不定就以为张大人是弃那些灾民不顾呢?”
“如今正是倒春寒夜里冷得很,外面的灾民没得吃没得穿……”
“够了够了。”张五六听出南栀的意思了,拧巴着一张脸,“这城门本官能开,但城门一开那些灾民涌进来,又要去哪里安置?少夫人久居后院,实在不明白我们当官的苦啊。”
他苦?他有什么苦的。
遇见好事第一个凑上来,碰见坏事了第一个逃。
南栀忍下心里的怒火,又道:“城里的人是人,城外的灾民也是人。只要张大人开了这城门,所有灾民都由我来安置,出了什么事自然也由我来承担。”
张五六心里大笑着,面上却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他哀叹再三让周围几个捕快竖起耳朵听仔细了。
“既然如此那也别怪本官同少夫人先礼后兵。大伙儿听见没,安远侯府的少夫人说了,若出了什么事情都由她一人负责。”
“听见了,少夫人说一切好坏由她负责。”
见张五六急着撇清责任的丑态,南栀心中懊悔。
早知那日同上官大人下棋,她就应该把这个不干实事的张五六参上一本。
这糊涂官还没她厉害呢。
“好、好,一切都由我负责,张大人赶紧开城门吧。”
张五六已经想到城门一开会有多乱了,连忙走得远了些,还拉过两个身材魁梧的捕快护在自己跟前。
“开城门吧。”
两个捕快迟疑地上前,城门一开,首先冲进来的不是灾民,而是被张五六等人落下的蔡捕头。
“大人,方才为何不等我们进来就关城门!”蔡捕头手里拿着闪着银光的长刀,怒气冲冲地朝张五六跑过去。
“蔡捕头你这是要做什么!”张五六瞪大眼睛,没想到先出丑的是自己,连忙压低声音,“方才那是迫不得已,本官现在不是给你开城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