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怎么只有欧阳家的老大前来提亲,你所说的那位二爷呢?”春眠小牙灵巧磕着瓜子,让白胖胖的瓜子仁儿进了肚儿同时,还能腾出时间满足好奇。
元芳菲也感觉不解,但又不想表现出太在意太焦躁,遂轻描淡写地道:“他来与不来,有什么打紧?”
“刻意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反而显示心中在意哦。元三小姐,你对人家二爷当真动了心。但人家好像没那么喜欢你,所以不和兄长争美人,嘻。”春眠笑孜孜,颇得意自家小姑也有吃瘪时候。
“大嫂,你知道有一句话叫做长嫂如母罢?”元芳菲乜眸问。
“知道,知道。”春眠张开怀抱,“来,芳菲小妹,到大嫂怀里来,大嫂会安慰你。”
元芳菲正眼打量着这个被大哥宠坏的小妇人,很刻薄地道:“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要奇怪大哥为什么那么爱你。”
“唷,恼羞成怒了喔,欧阳二爷不来,你当真有那么失望?”
环燕正好奉茶过来,凑话道:“小姐不用着急,二爷一定会来的。”
元芳菲气不打一处出来,“你从哪里看出本小姐着急了?本小姐是不想嫁,想嫁的话还会愁嫁么?”
“您是不愁嫁,但您这一辈子,除非嫁给皇帝,不然欧阳家是不会让您嫁成别人的。”环燕道,“我在欧阳府待了那么久,看多了大爷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不是没有像您一样有傲骨的又漂亮得让人目瞪口直的,大爷也从来没有勉强把人留在身边过。这样的大爷能追到这边来上门提亲,可以想见他有多想得到您了。二爷就更不用说了,向来不近女色,一个人独来独往的那么多年,小姐没准是二爷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呢。而且,二爷对大爷一直都是敬重有加,少有说不的时候,为了您,他顶撞了大爷不知道有多少次。这样的二爷,又怎么可能不喜欢您呢?”
“有道理。”春眠颔首。“欧阳二当家在这个时候不来,是不想破坏兄弟感情罢?若你应了大爷的求婚,便代表你的答案已经给出了,他只能遵循承诺,退出。一旦欧阳大爷被元家拒婚的消息传出,想必他就会有所行动了。”
“他有所行动,我就一定会有所回应么?他纵使来了,我也不会允婚。婚姻这类事,适合大嫂,不管大哥把大嫂疼什么样儿,大嫂都不会嫌烦,不适合芳菲。芳菲不想把一个枷锁套在身上,平白失去了大好的自由。”元芳菲此话,倒非矫情,她是切切实实不想被婚姻所累。但欧阳北旭的未到,她仍是失望。那个以一只臂救他免落于水又迫不及待推开的男子,仅仅是那个动作,让她还未看见他五官面貌时,便心存了欣赏。她实在不想从此便和他天涯陌路。携卿共赴处,天涯共海角。这话,不该只是纸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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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北旭当真未到么?不然。之所以后兄长而至,也只是和兄长玩了一个小小心机而已。
春花烂漫时节,在欧阳南天求亲遭拒未久,元府再迎欧阳家人。
“北旭兄,令兄到元府求亲之事你想必晓得,你此举不怕坏了兄弟感情么?”元慕阳对欧阳兄弟间的情感深笃早有了解,兄弟争妻之事传了出去,一半是美谈,一半便是丑闻,欧阳府如何会让这种事发生?
“小弟与吾兄早有言在先,谁能争得芳菲芳心,另一人必定要心悦诚服的退出。”
“贵兄弟怎会以为吾妹非欧阳府莫属?”亲妹被禁人府,这口气,不是将欧阳南天骂一顿便能完全出尽的。若非芳菲并未受到实质伤害,他岂能如此轻易就算了?
“小弟此来,也并不一定要求亲。”
“何解?”
“芳菲性子洒脱,不喜束缚,小弟不想抹煞她的天性。”
“既如此,你来醒春山庄又为何事?”
“我想请元兄允许我接近芳菲。”
元慕阳掀眉,“只接近她,不娶她?”
“小弟何尝不想娶芳菲为妻?但一个人十几年形成于心的观念不能轻易改变,何况芳菲的性子强中有韧,若执意勉强,只会激她反弹。小弟想先如一个朋友般的接近她,影响她,让她喜爱小弟喜爱到愿意占为己有,直到有一日,她点头嫁我。”
敢情这欧阳府里城府最深的,不是欧阳南天么?元慕阳淡哂,“她一个家世清白的黄花闺女,你想如何接近她?”
“小弟已将手中属于欧阳家的产业尽还给了兄长和几位弟弟,兹今日起,小弟会在黄梅城创业,只请元兄在小弟上门时,莫拒小弟于门外。”为得佳人,虽不能无所不用其极,但天时地利人和便该能用则用,他庆幸自己不是长子,卸去了责任别人还要赞一声高风亮节。
元慕阳沉吟道:“直到目前,你尚算合格。至于你能否争得芳菲芳心,端看你个人本事。但你必须应我一事。”
“元兄请讲。”
“你要得芳菲之心,必须是以心动,以情感之,不得用任何下作手段。意即,在芳菲嫁你之前,你不得越雷池一步。懂我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