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
崇明门上下乱作一团。
柳重山面色阴沉的站在顾行知的房内,房里血腥味浓重,地上全是干涸的血迹。
房外,乌泱泱跪了一地的崇明门长老和弟子。
“院长,节哀。”
同柳重山一起来的,还有长域门门主应为玉。
应为玉知道柳重山和顾行知多年师兄弟,有着旁人远不能及的情谊。
见到如此惨状,应为玉只能对柳重山说些宽慰的话。
柳重山好像没听到应为玉的话,他视线落在童飞跃身上,灼灼目光似乎要将童飞跃整个人看穿。
“就是你第一个发现行知尸首的?”
童飞跃面露悲痛,眼中泛泪,朝柳重山重重磕头:“回院长,弟子想请教门主修行之法,敲门许久无人应答,便自作主张擅闯门主房……不曾想……”
他几度哽咽,最后说不下去,痛哭出声。
原本就悲痛的众人,听到童飞跃哭的凄惨,不禁也痛哭起来。
“院长。”
夏白衣从外走进来,对柳重山行了一礼:“清欢师妹并无大碍,只是力竭昏迷。那贼人并未对清欢师妹下杀手,应该是冲顾门主来的。”
他刚给顾清欢诊断完,便急匆匆的过来复命。
柳重山深深吸了口气,但他实在抑制不住怒火,一掌将案拍成齑粉。
“查,给我查!传令下去,所有手中无事的金丹期以上长老,都给我去彻查此事!”
顾清欢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前脚还在和她爹父女温情,后脚她就亲手毁坏她爹的元婴,生生将她爹给掐死。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却无力改变。
她清楚的看到自己如何动手,她拼了命的想要阻止那个大逆不道的自己,可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控制身体一分一毫。
“爹——”
顾清欢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旁的苏甜甜激动的起身去扶顾清欢:“大师姐,你终于醒了。”
苏甜甜满脸泪痕,眼眶红彤彤的,不知哭了多久。
见她这副模样,顾清欢心中无端生出一股窒息感:“甜甜,我怎么了?”
“大师姐你昏倒在门主的房里,门主他……”苏甜甜看着顾清欢,眼泪止不住的流。
惨烈的事实她没有勇气说出口,最后只能紧紧抱住顾清欢,哽咽道:“大师姐,你要节哀。”
节哀?
节哀是什么意思?
顾清欢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
房间里只剩下苏甜甜细密的哭声,好半天,顾清欢一把推开苏甜甜,她甚至来不及穿鞋,赤脚便疯了一般的往外冲。
只是她刚跑出房门,就被童飞跃拦住去路。
童飞跃脸色肃穆,眸色复杂的看着顾清欢:“大师姐,回去吧。你睡了足足七天,门主他已经下葬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爹是大乘期高手,他怎么可能死!普天之下能杀我爹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他不可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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