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棯安这才发现,由于他的怪状,已经给魏朝阳和钟遥带来了不少的困惑,特别是层层围绕的人群,已经让魏朝阳举步维艰。
宋棯安心中升起一抹歉意,要知道魏朝阳不喜出门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惧怕别人的眼光和指指点点,他不顾魏朝阳身体不便强行带魏朝阳出门,这才让魏朝阳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
但若说躲后悔,宋棯安也并不后悔。
宋棯安知道,自己由于长期不在府中,所以爹总是把他当成孩子,对于他的话也并没有那么重视。
但魏朝阳不一样,他很早就接触嘉阳派内的各种事务,甚至在魏师伯死后接管了魏师伯的势力。
所以虽然是小辈,但魏朝阳的话,爹每次都会认真听取,仔细斟酌。
按照顾怜的作死程度,宋棯安又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所以只能另辟捷径,若是朝阳能够同顾怜熟悉一点,那他替顾怜求情的可能性便越大。
也不是没想过让朝阳直接说情,但宋棯安不想强人所难。若是再因为顾怜的事情次次麻烦朝阳,宋棯安也怕弄巧成拙,反而让魏朝阳对顾怜的印象更差。
所以绞尽脑汁,宋棯安也只能围魏救赵,尽量让魏朝阳对顾怜的印象由数面之缘变成熟识。
“朝阳,你说他们说什么呢?这都多久了……”
虽然心里抱歉,但宋棯安现在满心都是对顾怜的担忧,根本无法分心。他顺手接过魏朝阳的轮椅,絮絮叨叨向魏朝阳抱怨,还不忘抬头瞧瞧顾怜的情况。
岂料就这么一低头的功夫,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了顾怜的身影。
宋棯安感觉自己浑身血液倒流,他上前几步迅速在人群中搜索。
直到魏朝阳转动轮椅到宋棯安身旁提醒道:“那,在那边!”
顺着魏朝阳的提示,宋棯安总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顾怜和孟宜,此时他们两个似乎在瞧戏班子表演杂术,宋棯安看到孟宜打赏了一块银子。
宋棯安狠狠松了口气,他刚才被吓得差点心都跳出来了,生怕顾怜趁此机会溜出嘉阳。
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爹的脾气宋棯安也是了解一二的,爹能放任顾怜和孟宜行事,说明暗中肯定有招。
宋棯安很怕这招是杀招。
“放心吧,跑不了~”
魏朝阳掩住口中的笑意劝慰道,宋棯安太过紧张,已经忘了暗中有暗影,完全不需要他全程盯着。
宋棯安这才回神,他深深叹了口气,心累道:“想笑就笑吧,反正啊,我已经不怕丢人了。”
说这话时他也不敢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顾怜。
殊不知孟宜和顾怜也在交谈。
孟宜不是傻子,早前他沉浸在沈暮死亡的悲痛中,没能察觉嘉阳派和顾怜之间的暗潮汹涌。但回去略略一想孟宜便明白了,再瞧着今日宋棯安的举动,孟宜更加确定顾怜现在受制于人,所以只能借着街市的喧闹来了解清楚情况。
“你老实告诉我,药童案你到底参与多少?”
借着人群的欢呼声,孟宜咬牙切齿问。
顾怜一点不意外孟宜知晓这件事,毕竟南庄以前可是篬蓝教信息收集的中心。虽然孟州死了,但他的心腹势力可还在。
孟宜只是不管闲事,但他若是想查,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不过,知道又如何,顾怜知道孟宜也不会因为他破了在亡父前发的誓言。所以闻言,顾怜只是轻描淡写瞥了孟宜一眼,不紧不慢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你做你的南庄主就好……”
万事不管的南庄主……
孟宜没时间和他在这斗嘴,下意识扫视周围,孟宜紧接着问:“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嘉阳派,一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宜可是满肚子疑惑,当年都说顾怜死了,孟宜当时可谓是一点不信,但直到看到雁山那具和顾怜特征一样的焦尸,孟宜才死心。
并为此意志消沉了许久。
但现在顾怜没死,现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嘉阳派?
这一年来,顾怜毫无音讯,是不是也在嘉阳?
孟宜迫不及待想要刨根问底。
可惜顾怜一脸平静,对于孟宜的连环问题更是连眼睛都没眨,只等孟宜一连串的疑问出口后才慢悠悠反问道:“你不是从来不管这些事吗?为何这次突然会插手此事?怎么?篬蓝教出事了?”
他这般气定神闲倒是让孟宜心里泛起了嘀咕,南庄的消息从来不会出错,既然顾怜参与了药童案中,按照嘉阳派雷厉风行的手段,顾怜为什么能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且出入自由?
不过看着顾怜不急不忙的样子,孟宜只好咽下心中的担忧。虽然他从小同顾怜一起长大,但也知顾怜心有沟壑,由不得旁人指手画脚,更何况现在确实不是谈及这些的时候,在嘉阳派的地盘上,还是小心些为妙。
但孟宜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即使他同顾怜讲话时再三观察过四周,确认暗中无暗影隐藏,但他和顾怜的这番对话,还是完完整整被呈报到了宋子殷和褚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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