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普照,和风习习。
琴案上香炉里着的茉莉香片,烟雾缭绕,香气扑鼻。
轻弋师徒俩个,正在院里练习弹琴的一些基本指法。
因为轻弋打小家穷,从未接触过乐器。
李逸也是只能手把手地教着他这个笨徒弟。
轻弋心里想着,原来有时候笨一些,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她十指虽在琴上,心猿意马,只顾侧过脸抬头偷看他师父。
“不要分心。”
李逸低头的瞬间,唇几乎贴到轻弋脸上。轻弋一害羞,头重重一低,差点磕到琴弦上。
这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为他充当了肉垫。
轻弋心思不定,李逸索性是停下手指动作,琴音戛然而止。
李逸正色道,“从明日起,你每天需提早两个时辰起。”
“为什么呀,师父。夏日日长,师父都纵容我懒睡,如今秋寒白露,早起会很冷的。”
“早一日修炼成神,你周身便没有严寒酷暑,四季之分。修炼需勤勉,为师希望你能够做到专心致志。”
轻弋闻言羞愧,重新将弹琴的手指调整好,“师父,我们继续。”
就在这时,只听得吱吖的一个开门声,庭院里闯入几三位个不速之客。
叶无炎的三位大徒弟,正奉命前来调查叶华门下弟子失踪案一事。
梅欣和梅慧就,一向是叶无炎的左右手,平日里横惯了。
一直以来,都瞻仰师祖风采的她,碍于师祖不近女色的名声,都不敢有什么歪心思。
如今,看着轻弋被师祖圈在臂弯里习琴,还姿势暧昧,不由打翻了醋坛子。
“你个小贱婢,见了我们众位师姐,竟然不见礼,你们新弟子的规矩都是学到哪去了?“
梅慧是个冲动性子,现下指着轻弋的鼻子,当着师祖的面啐骂她。
这不正是指桑骂槐,骂到师祖头上去了吗?眼见着师祖听了梅慧那声“贱婢”后,面色已然极其难看。叶无争默不作声,只在一旁观望。
轻弋本也要起身出去见礼的,可是师父将她圈得紧紧,她总不能解释说是师父不教她出去行礼的罢。
“梅慧姐姐,轻弋今日伤了脚,实在……”轻弋还没来得及解释完。
只见梅慧抢了话先,继续发难道,“李轻弋你找的什么借口,又不是残废!”
此刻,梅慧还要继续为难轻弋,而叶无争作为大师姐,居然也不出来阻拦,只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等着看好戏。
梅慧这个蠢货,今日原本就是奉师父叶掌门叶无炎的命令,名正言顺来拿人。
偏偏要去提前滋事,便让她吃点亏长记性罢。
梅慧继续一本正经道,“我青桐修仙门宗,一向礼数周到,新弟子见了师兄师姐们要拜上三拜,这可是规矩!难不成你给忘了!你给我站起来!”
梅慧说罢,就要伸手去拿人。
李逸当即脸色一沉,隔空就是一个巴掌扇出去。扇得梅慧一楞一愣的。
想起当时,就有梅慧诬陷轻弋偷她耳环一事,让轻弋受尽了委屈。
只怕是当时对他们惩罚还不够,时间一长就给忘记了。
“出言侮辱本真人弟子,自扇巴掌两百,不许少,不许轻,打完再滚出凤鸣山。还有,李轻弋是本真人的徒弟,本真人贵为青桐师祖,她的辈分便是比你们叶掌门都高出许多,出了本真人,遇上青桐任何人都不必行礼。”李逸冷冷地看向梅慧道。
两百个巴掌?不是叫她自己毁容吗?完了还要被赶出去?早知道就不冲前头了。
经过李逸这般一提醒,梅慧这才想起当时在无炎堂的情景,因为李轻弋被自己指认偷盗耳环,受了委屈,师祖动怒之下,罚她自我掴掌,那时肿成了猪头脸,整整戴了一个月的面纱都不敢取下。
不要,她好不容易最近才保养得一张脸细皮嫩肉呀!
梅慧大呼一声“师祖饶命”,便匍匐在地磕头不断。
“我只教你打脸,没要你的命!快打,别逼我重罚!”
师祖严词厉色地催促自己打脸,可容貌就是女子的命呀!
梅慧个不争气地,哭哭啼啼地挪到叶无争跟前,一边打起脸来,一边抓着叶无争的裙摆摇着,“师姐,你快替我向师祖求求情罢!
既然梅慧这个死丫头求道自己头上,叶无争当然要在师祖跟前表现出同门情深。
“师祖,梅慧年纪小,又是个遇事冲动的直率性子,不知道这位是师祖高徒。师祖清心殿里,正有一位与轻弋妹妹容貌相仿的女婢子,想必梅慧是看错了人,才会言语有失。”
“是啊,是啊,我以为是李轻戈那个贱婢呢。师祖,梅慧看走了眼,还请师祖不要动怒。”梅慧看到叶无争替她找台阶下,还不赶紧顺势就下了。
躲在门后的李轻戈,听得眉头一皱,双拳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