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沈鼓的府邸内,后院凉亭之下,沈鼓与孙显忠对面而坐,周围还站着几位户部的官员。
“户部三位堂官被羁押至诏狱,孙大人能否设法将他们营救出来?”沈鼓询问。
孙显忠眉头紧锁,摇了摇头,回应道:“此番由石彪亲自审讯,营救之事恐怕无望。我猜测那三人或许已经招供了。”
此言一出,沈鼓及他身后的户部官员们面色骤变。
孙显忠目光扫视众人,沉声道:“那三人所知的应该不多吧?顶多能牵扯出几个米商。沈大人,明日早朝,我们应当将那三人定罪,将所有罪都扣在他们三人身上。”
“定罪?”沈鼓面色更加苍白,“难道他们要成为……弃子了?”
“若能保全,自然是最好。”孙显忠摊了摊手,“但如今他们身在诏狱,情况不容乐观。”
沈鼓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沉思片刻后,道:“明日早朝,我们相互配合,将那三人定罪。然后奏请太后,将他们从诏狱转至刑部大牢。刑部有我们的人,后续事宜便好处理了。”
他身后的户部官员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孙显忠起身抱拳:“沈大人果然果断,我会向国公爷禀报此事。你们切记,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此事牵扯到国公爷。”
“那是绝对不会的!”沈鼓立刻表态。
孙显忠微微一笑,大步离去。沈鼓则招呼户部官员们坐下,开始商议明日早朝如何应对。
“太后应该会准许我们的奏请。”沈鼓皱眉道,“我只是担心陛下会突然插手。”
“陛下也得听从太后的意见。”户部侍郎柳叶带着些许不屑,“陛下之前犯过大错,如今在朝堂上,也不过是个摆设……”
“慎言!”沈鼓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
翌日早朝,群臣在朝参之后,纷纷开始奏事。
户部侍郎柳叶最先站出来,禀奏道:“启奏太后、陛下,户部张敬、李丹、王寺三人,竟联合仓场侍郎盗卖官粮,罪行滔天。臣请求将人犯交由刑部关押,并由都察院与大理寺联合审理,以定其罪,警示群臣。”
徐有贞闻言,立即站出来反驳:“粮仓一案,陛下已交由我们处理。尚在侦查之中,怎能中途移交?”
“徐大人,此三人已被擒获,且已招供,你和锦衣卫的差事已然结束。”柳叶冷哼一声,“审案之事,自当交由都察院与大理寺。”
“我锦衣卫亦有审案之权。”锦衣卫指挥使石彪挺身而出。
于是,两方人在朝堂上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朱祁镇端坐于御座上,目光冷峻。他昨日曾亲去锦衣卫,已知户部三人业已招供,然而他们所知的,只是案情冰山一角。
这粮仓一案,幕后必定还有大人物涉足。户部如此急于结案,显然心中有鬼。
朱祁镇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心中暗自冷笑:大臣们还真把朕当做摆设啊,以为朕是个傻瓜吗?
此时,户部尚沈鼓上前一步,朝着帘子后面的太后拜道:“启奏太后,臣身为户部尚,有失职之罪,请太后治罪。”
帘子后面传来太后冷漠的声音:“你的确有罪,就罚俸半年。”
沈鼓磕头拜谢:“多谢太后,臣有罪,甘愿领罚。然户部张敬、李丹、王寺三人更是罪无可恕,臣请求……”
“他们的确罪无可恕!”朱祁镇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
群臣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朱祁镇站了起来,目光扫过群臣,最后落在沈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