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浊江走到自家铺子和舅父家铺子门前,却见铺子一个换成了杂货铺,一个换成了包子铺,不由一脸惊讶。
“爹和舅父都更换生意了?原来的生意不好做?”
背剑少年嘀咕一声,跑去包子铺问伙计:“大哥,你东家呢?”
那“伙计”愕然看向林浊江,笑道:“我就是东家,小伙有什么事?”
“敢问东家,原来的米铺东家呢?”
“啊,原来是说陶掌柜啊,搬去县城啦!对了,还有隔壁布庄的林掌柜,据说两家是亲戚,一起去的。”
“为何搬去县城啊?”林浊江惊讶,父亲总说,县城有什么好的?还不如镇上自在嘞,这要是以前,也还是江湖村更自在的。
正因如此,林浊江才觉得惊讶。
包子铺老板微微皱眉,林浊江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连忙取钱买了两屉包子,一边吃一边听包子铺老板说事。
包子铺老板见此,摇头失笑,便说道:“这还不是江湖村村民给闹的?”
林浊江微微一怔,心中忽然有一股怒气升起,面上不动声色,饶有兴致的听着。
“怎么个闹法啊?”
“小伙认得陶掌柜?”
“认得认得,买米的时候,总给我多抓一把不上称,人挺好的。”
“啊,原来是这样。”
包子铺老板了然点头,就怕这少年跟陶掌柜有较深关系,听了事情会闹事。
“魔渊附近的村落都过得比较困苦,难有什么营生,偶尔还会有人失踪,据说和尚道士们经常去巡游,会遇到一些妖魔鬼怪。”
“江湖村就过得更苦了,轻易不敢上山砍柴的。后来村正寻了林掌柜的,请林掌柜帮村里人找找活计赚钱,改善生活。”
“……林掌柜答应下来,有几个江湖村村民就在布庄和米铺帮忙了。过不久,村正与村里老人又去找了林掌柜……哦,林掌柜不是跟方元煦方老爷关系好吗?就托林掌柜请方老爷帮忙……”
包子铺老板比较了解这个事情,娓娓道来,清清楚楚,双方冲突,林荣淳被迫搬家,刨祖坟闹鬼,甚至说到了林小笋与教先生的事。
林浊江静静听着,已经无法作出饶有兴致听闲杂事的表情了,听到林小笋的事,更是露出惊讶之色。
待包子铺老板说完,林浊江又要了两屉包子,打包带走,路上问清私塾地址,赶了过去,倒是不急着去县城了。
怎么说呢?凭借这两年的阅历和经验来感觉,姐姐林小笋与教先生这事有蹊跷,不对劲。
这两年东走走,南走走,北走走,见识了太多东西,尤其是师父喜欢往混乱地带去,与人斗智斗勇争霸一方,然后丢下一个烂摊子就跑。
比如东海群岛处,就与一些岛国国主,还有海盗枭雄打交道,灭了一方恶霸,自己当了恶霸,蛮横不讲理,被多方针对,斗来斗去的。
林浊江此时眉角处还有一道疤痕呢,是闯南方一个叫鬼蜮的禁地弄伤的,内有一座阴神司,闯入时惊动司主和副司主,被围攻了,一道攻击打破武拓烬的袖里乾坤,切中了林浊江的眉心,险些殒命。
武拓烬给林浊江疗伤,伤口都无法完全愈合,说是大道之伤,要治愈,难如登天。
就这样,林浊江眉角处的一道小伤痕就消除不掉了,像是剑锋轻轻一划留下的,让人看了,便印象深刻。
经历了许多事,林浊江识好歹,懂进退,有识人之明,对于一些蹊跷事有敏锐感觉。
赶到私塾,林浊江翻墙,站在墙头上,运转千里眼和顺风耳神通,听了片刻,看了许久,一跃而下。
林浊江轻飘飘走到主舍窗户,看到了那教先生徐集秋,隐隐间,他看到徐集秋神色稍有一丝异样,不由微微眯眼,为何如此?那教先生察觉到了自己的到来?
徐集秋举着一本,轻声诵读,不时做出标注,不时有放下毛笔,饮一口酒。
林浊江想了想,施展道术“瞌睡虫”,一下子咬中徐集秋。
徐集秋打了一个哈欠,当即趴着睡着了。
“稀松平常,是普通人啊。”林浊江嘀咕一声,跃入窗户,走了一圈,他从武拓烬身上学来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道术神通,这是《太武剑诀》所没有的,却是林浊江喜爱又觉得极有妙处的。
《太武剑诀》是正道中的正道法诀,讲求以正为道,杀力可怖,以一剑破万法,什么虚妄、障眼法、道术、幻境、邪灵、妖法……一剑破之,不需要什么稀奇古怪的术法神通。
林浊江上前以真气探查徐集秋的身体状况,发现还是与常人无异,不由疑惑不已,最终摇摇头,从正门出去,离开了。
过了许久,徐集秋起身,往门口看了一眼,皱眉道:“那人是谁?为何来探我虚实?我又露出了什么破绽?”
林浊江出了私塾,便赶往嘉钟县,以他如今的脚程,过一刻钟,就到了。
父亲和舅父做惯了营生,到了县城,应该还在做,最近新开的布庄、米铺,林浊江轻易便打听到了,刚巧有一个林记布庄,一个陶记米铺。
林浊江赶到之时,却见林记布庄门口聚集了不少人,指指点点,低声交谈。
林浊江来不及细听,就听到布庄里传出一个妇人尖锐的嚎嗓:“就是你家衣衫有问题!你让旁人来穿穿试试?我这件就罢了,你让旁人试试别的衣衫,看看起不起疹子!哎呦喂,痒死老娘了!这都用的什么破染料?赔钱!不赔钱就告到县衙去!”
“这位夫人,不必旁人来试,我自己来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