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3月21日。一阵低沉悲哀的唢呐声,划破了吉林省长春市榆树县大岭镇临河村寂静的上空。村口,一列送葬的队伍,迈着缓慢的脚步,朝村外墓地走去。
“谁死了,发这么大丧?”一位妇女望着送葬队伍悄悄地问。
“啧、啧,你还不知道呀,卫生所的孙桂珍死了。”另一个妇女在答。
“啊!她身子骨那么硬朗,怎么能……”
唢呐声和哭声淹没了俩人的对话。
送葬的行列里,一位披麻戴孝的中年男子扶着灵柩,显得格外悲痛。他就是死者的丈夫叶长富,临河村会计,时年39岁。他那痛不欲生的样子,更增加了孙桂珍娘家人的几分伤感,同时,也在心中称赞他对妻子的一片深情。
就在孙桂珍死去不久,村里发生了一件人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叶长富与村卫生所29岁的所长郭亚荣明目张胆地同居了。
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真没看出,送葬那天,叶长富恨不得与妻子同上西天,这才几天,就另有新欢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呀。”
这事很快传到了孙桂珍娘家。孙家老太太见女儿尸骨未寒,女婿另寻新欢,越想越气,越想越疑,便产生了孙桂珍是叶长富、郭亚荣二人所害的疑窦。
5月的23日,孙家经过一番商议之后,终于上县公安局状告叶长富、郭亚荣是杀害孙桂珍的凶手。
县公安局征得孙家同意后,决定开棺验尸。可第一次却没验出结果。叶长富知道后,马上打起了精神,在村口破口大骂孙家不仁义,说他对得起死去的妻子。随后,叶长富还请来一位跳大神的巫婆为亡妻驱逐邪气。
叶长富的举动,激怒了孙家,也增加了公安人员的怀疑,县公安局又组织进行了第二次化验,结果很快出来了:孙桂珍系砷(红矾)中毒死亡。
县公安局于月1日将叶长富、郭亚荣收审。郭亚荣慑于法律的威力,交待了与叶长富通奸、并合谋投毒杀害孙桂珍的犯罪事实。但叶长富却矢口否认与郭亚荣合谋杀妻。
就在县检察院以杀人罪和包庇罪分别将郭亚荣、叶长富批捕后,郭亚荣却突然翻供,说原来承认的是公安局逼出来的。
与此同时,叶长富在狱中也大喊大叫。郭亚荣还寻死觅活,以绝食相威胁。
光阴荏苒,一晃10个月过去了。叶长富仍然天天喊冤,要公安机关为他恢复名誉。
1986年月,正当叶长富、郭亚荣在狱中闹得最凶的时候,市局五处决定由五处预审科、指导科与县公安局联合承办此案。
一部长达00余页,共10余万字的审讯笔录送至五处预审科魏凤杰副科长的办公桌上。老魏仔细翻阅笔录,一字一句地琢磨,一连15个昼夜,老魏几乎将长达10余万字的原始笔录中的重要情节全部熟记下来。望着这厚厚的卷宗,老魏不禁心中涌起了一串问号:为什么每次验尸结果,叶长富都能马上知道?为什么郭亚荣交待了犯罪事实又突然翻供?为什么……
这位有着30多年工作经验、审过上百起大要案,同形形色色205的犯罪分子进行过面对面斗争的老同志,以他敏锐的洞察力意识到:这是一个相当棘手的案子。
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战斗打响了。三路人马好似三支离弦的利箭,带着神圣的使命出发了。
李泽副处长带领6名干警星夜赶往榆树县。经过6昼夜的奋战,冲破层层阻力,将叶长富的关系网拦腰斩断,使叶长富的内线不得不交待了叶长富向他们施以小恩小惠,他们向叶透露情况的肮脏交易。
刘群副科长带人北上黑龙江,行程千余里、涉足十几个村庄,终于找到了原大岭镇临河村兽医。据该人回忆:他曾买过砷,198年调走时,剩下的部分移交给了村会计叶长富。并找到了购药发货票。
一条重要的证据找到了。
魏凤杰马上派两名同志奔赴延边,将曾给叶、郭通风报信的复员战士小赵解回长春。他进一步交待了在执勤中为叶、郭传递纸条,订立攻守同盟,使郭翻供的事实。
案情有眉目了,魏凤杰决定:将叶长富、郭亚荣解回长春审讯。
5月28日,第一次开审,叶长富仍喊冤叫屈,可当魏凤杰把他内线的交待读给他听之后,这个很有应变能力的人物,脑袋顿时耷拉下来。“让我想一想。”
“自己做的恶事,这么快就会忘记吗?”
“啊……”叶长富脸上冒出冷汗,可他又耍起了赖皮,一声不吭。
审郭亚荣。这个曾在榆树县公安局要死要活的女人,不到十个回合,便全部交代了罪行。当郭在笔录上签字画押时,她还没忘为自己开脱罪责:“孙桂珍中毒挣扎时,我意识到杀人要偿命,马上给孙打抢救针,我这是犯罪中止。”
“你打的什么药?”预审员崔宽问。
“阿托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