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摆,男子原本就堪堪披着的衣衫被扯得滑落大半,将落未落。
谢淮目光瞬间变得幽深。
苏怡言呆愣在原地,这,成何体统……
肩,臂膀,胸膛,腰腹一一呈现在面前。
她两只眼睛到处乱瞄,一时间不知该往哪里看:“我……我不是有意扒你的衣服的……”
等她回过神来想要替谢淮重新将衣衫披上时,双手被两只温热的大掌覆住。
她挣扎起来,又怕牵动他的伤口。
感觉到她的不安,谢淮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那些不合时宜平息下去。
见他没有别的动作,她安静下来,又巴巴重复了一遍:“我真不是故意的……”
谢淮“嗯”了一声,俯下身,下巴搁在她的颈窝。
苏怡言脑中莫名闪过一个词“很乖”。
谢淮在她脖颈小心蹭了蹭,手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覆在她的双手上。
他嗅着她发间的幽香,似很满足地轻叹一声,在她耳边低声喃喃着:“夫人,我每日都在想你……”
身子蓦然间僵住,苏怡言的心中有种说不清楚的复杂感觉。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她这般对自己说,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陷入他编织的罗网。
整个人如临大敌,身子紧绷。
眼眶却不争气地发酸。
忽然,有人叩门。
打开房门,是王子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今日苏姑娘也受了惊吓,谢大人这伤不如我来替你处理吧?”
王子安笑眯眯道。
门外的竹二差点咬碎一口牙,暗骂一声——又是这尚家的小公子!
竹二表情愤恨狰狞:每次都是他来捣乱!
屋内,不等谢淮同意,王子安便熟练地操作起来,抹药包扎一气呵成。
就是那力度似乎重了些,苏怡言在一旁看得有些心惊胆战。
谢淮一声不吭,疼狠了也未发一声,只是前额渗出的薄汗和略显苍白的脸色出卖了他。
“走吧,时辰不早了,让谢大人好好休息。”王子安拍拍苏怡言的肩。
苏怡言忙不迭地点头,想逃离出尴尬的气氛:“好好好,我们走。”
一向在朝中运筹帷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少傅大人,此时薄唇紧抿,眼中郁色翻涌。
他想追上去,终是止步,凝着她的背影不语。他一声不吭,眼中分明在期盼着什么,可苏怡言没有回头。
她与王子安不知在说着什么,两人的影子在月下拉得很长,时不时地靠近……
他立在门口吹了少许秋夜里的凉风,把汹涌的怒气压下。
当晚,谢淮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苏怡言大婚,她身穿一身华美的喜服,新郎却是王子安。
“你过来好不好?来到我身边。我以后会听话的,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保证不再惹你不高兴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苦苦哀求。
苏怡言只是笑着站在王子安身旁,并不理会他。
谢淮想走到他们面前去,结果发现无论怎么走,永远走不到他们面前。
他僵立在那里,失魂落魄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为何她会与旁人拜堂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