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烦请乔大人继续盯着太子那边的动静,父皇那里我会再推进。”
盛弘寅眸光轻柔,眉间含笑,端是一副温婉和善地模样。
同样在朝中以和善著称的乔唯庸一点不敢怠慢,点头应了声“是”之后退下。
“殿下在步棋。”
这是秦镇越与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盛弘寅就像个棋盘前的操纵者一样。
太子,陛下,首辅,甚至他,每个人都是他可以利用的棋子。
只要有用,毅王随时可以拿来谋划。
乔唯庸既因他这番手段而欣慰,自己没有站错阵营。
又因他城府之深而胆寒,以后应对毅王需更加谨慎小心。
太子因个炭火还不至于踩到皇上的底线。
可北坞船运纳什若是皇上知道了。
还会忍着他吗?
太子两番借天博了个孝名,以他的性子,少不得还能有个三降四降天。
这意义深远的祥瑞能作为他的守护符吗?
蔺府。
蔺问渠嘴边胡须上挂着寒气,进到暖和的房后,热浪又迎面扑来,不一会儿就化成水珠挂在胡须上。
他被这股热气冲的冷不丁打了个喷嚏,用手绢随意抹了抹鼻子,静默坐到桌前。
深冬时节,一切仿佛停滞凝固一般,天地间一片雾蒙蒙的沉静。
蔺问渠叫来蔺功,他的婚事也该问一问了。
“父亲。”
蔺功一如既往地恭敬,站在桌案前唤他。
“坐吧,近暖炉坐。”
蔺功照做,身上寒意很快便被冲走,每次他来房,父亲开口便是找他来的目的。
接着又是顺着那目的往下聊。
今日只让他坐,便没了下,蔺功不免有些奇怪,开口道:
“父亲找孩儿来是有什么事吗?”
“倒无甚大事,只是听你母亲讲你与付家姑娘打算定亲,是吗?”
蔺功一听是要说他的婚事,脸一红,羞涩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儿子但凭父亲和母亲做主。”
什么时候定亲,准备哪些彩礼,具体是什么流程,他全听母亲的安排。
自己只要知道未来的妻子是谁就可以了。
听说那位付姑娘为人敦厚温顺,性情和婉,倒与蔺功喜欢的女子类型相符合。
他只要清楚这些就行了,其他的无所谓,全凭家里做主。
“我与左都御史付浩来往密切,但并无特意与他结亲的意思。你母亲多方挑选考虑,选中他家女儿,倒也算你二人的缘分。”
蔺功脸色更红了些。
他还没见过付家那姑娘,不知长得什么样子,只有定亲之后才能见着。
何来缘分一说呢。
不过以后便是一起度过余生的人了,想来虽未见过,缘分已定。
“父亲说得是。”
蔺功实在不精于应对这种话题,不知该说些什么。
“付御史现为翰林院掌事,近来常去翰林院,儿子基本每次当值都能与他打照面。”
在男女之情上没什么好说的,还是绕到了官场之道。
“嗯,付御史因何升迁,你可清楚?”
蔺问渠找他来也不是想提什么定亲,那些都有张氏操持,不需他花心思。
“翰林院有些传言,儿子已经听说了,不过儿子觉得还是付御史才华横溢,得陛下赏识,别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