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宽兄,这是怎么回事?南薇回家后都急哭了,说心儿被人当街带走,要我赶快去救她......”
“成弼,一点小事,也惊动得你前来,快坐!”
杨修诚一进门后就寒暄着上前问询,眼神带过还在地上跪着的陈忠,直奔蔺问渠。
蔺音心起身向他行礼,心中腹诽:
“你那女儿是真能演,我被抓走她应该乐疯了吧。”
蔺问渠一直将杨修诚视作他在内阁最为信任的人,看到他来亦不掩饰,刚消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直言道:
“如今这市舶司是越发会办事了,查禁品查到了我头上!”
“禁品?!这是何意!”
杨修诚早知他会这么说,嘴巴张得老大,摇晃着脑袋,满脸不敢相信。
“这陈忠偏说音心和江琦私带梵宁香,那梵宁香就连朝中官员知道的都没几个,更别说两个孩子!”
杨修诚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便是说这事是冲着他来的,忙劝慰道:
“昭宽兄莫急,眼下这禁品一事可有实证?若光是口头上乱说,我立刻着人拔了他的舌头!”
陈忠本还呆呆地跪在地上,现在一听要拔掉自己的舌头,吓得浑身筛糠一样乱颤,对着杨修诚便道:
“杨阁老高抬贵手,您知道我是无辜的啊,我只是——”
杨修诚脸色骤变,立刻出言呵斥,止住他的话头:
“你这舌头是当真不想要了!”
说罢狠狠剜了陈忠一眼,生怕他再出言生事。
蔺问渠眉角稍扬,一贯平和的杨修诚怎么比自己还要火大,于是抬手频频按下,示意他息怒:
“刚才在大理寺的协助下,这禁品一事已有了实证,陈忠之言实是妄谈,两个孩子所佩戴的不过是普通香囊罢了。”
虽然已经想到结果是此,但听蔺问渠明确说出,杨修诚心中仍是涌出深深地失望,肩膀蓦地微沉下去。
蔺音心却是留意到了陈忠所说。
他从一开始就那么坚定地相信自己所带一定是梵宁香,想来并不是因为他的鼻子有多么灵敏,而是他知道些许内情。
所以真相被常监理说破后,她更加注意陈忠的一举一动。
此时的他正是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所作所为亦会有破绽。
刚才他开口便冲杨修诚,还说他知道自己是无辜的。
这下意识的恳求——
难道此事和杨修诚有关系?
刚才他那肩头微不可察的一沉也没被蔺音心放过。
她眉头皱的更紧了些,心中暗自琢磨起来。
“蔺姑娘想什么呢,香饼都掉了。”
吴琼弯腰拾起掉落在地的梵宁香递给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一本正经思索的小脸。
蔺音心身子往后一仰,躲过那股香气,笑着指指江琦道:
“给她。”
刚才她为了配合,拿着梵宁香一阵好奇地把玩,胃里早已有些翻江倒海,如今没人注意,她是十二万分的不愿再碰这东西了。
“蔺姑娘不喜欢这香?”
“气味极佳,却是敌国之物,不感兴趣。”
吴琼赞同地点点头,半晌颇有些感叹地转向她,低声道:
“敢问蔺姑娘是怎么想到在香料中加铃兰的呢?说来也巧,这铃兰偏偏就与梵宁花的味道有些相似。”
蔺音心总不能说她对梵宁香了解颇深,只好谦虚地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