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裴循东正在和陆景和说话。
陆景和主动解释道:“我父亲让人传了话来,说他不方便回京,让我一定要替他向老侯爷上柱香,当年他曾经得过老侯爷的济,他说做人要知道感恩才行。”
裴循东点了点头。
知道家里的处境之后,他第一反应就是后悔过早地与陆家定下亲事,若是万一裴家的结局难以善了,岂不是连累了陆景絮,甚至连累了整个陆家吗?
但他又舍不得主动提出退亲。
难得他与陆景煦脾性相合,志趣也相投,他不甘心放弃这么好的姻缘。
可他更怕自己连累了这么好的姑娘。
陆景和也是家中的嫡长子,自小该学的东西父亲也精心教给他了,自然知道他脸上的忧愁所为何来。
他开玩笑道:“是我父亲让我来的,又不是你让我来的,你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裴循东迟疑了许久,才低声开口道:“裴家现如今的状况……”
陆景和打断了他的话,他说:“你姓裴,从你和我妹妹定亲的那一刻起,我们全家都知道,不用你一再强调。”
裴循东愕然地看着他。
陆景和对他的视线不闪不避。
景煦同意这门亲事大约是看中了裴循东本人,
母亲会答应大概是看中了裴家的门风,但他和父亲考虑得远远比这个更多、更长远。
毕竟现如今这世道,联姻就相当于将两家绑在一条船上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他们最终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自然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样做值得。
裴循东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陆景和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对我妹妹好点就行,其他的,不用想那么多。”
说着,他朝蒋清昭他们点头致意,然后直接进了平远侯府的大门。
蒋清昭见状,招呼了几个弟弟一起离开。
裴循东还站在原地不动。
蒋清晖走过去喊他,“循东,走吧!”
裴循东下意识地跟着他走,他想了想,小声开口问道:“二表哥,你和郡主……你们没有定亲是因为怕连累她吗?”
蒋清晖闻言,愣了一瞬,然后才摇了摇头,“不是,是有算命的说她二十岁之前不能议亲,否则成不了。”
若不是因为这个,他可能完全等不了两年。
反正那一位对他们的恶意已经几乎不再掩饰了,他们做出几件出格的事情也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坏。
当然,这事儿也就只能空想一下,毕竟雪亭的身份也是另一
个不能不顾及的问题。
总不能因为他的自私,将瑞王府推到风口浪尖上。
瑞王爷这些年付出了许多才换来了如今的安稳,没有必赢的把握,他不能随随便便就打破他们父女平静的生活。
因此他继续解释道:“我跟雪亭现在不能更近一步,是因为她的批命,也是因为她特殊的身份。你和陆家的姑娘并没有这个顾忌,所以循东,顺其自然就好,别让自己背负太多不必要的枷锁。”
裴循东愣住,“二表哥,你知道我心里忧虑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