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话说出来,一听就是真的。”
“比如?”
贺天然站起身,慢走到落地窗前,余闹秋的视线跟随他而去,只见他双手插兜,遥望脚下矗立而起的繁华城市与亘古奔流不息的脱墨江水,问道:
“余小姐,当我进门时见你站在这里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
“心中生豪迈,极目楚天舒。”
贺天然摇摇头:“太雅了点儿吧?”
余闹秋低头想了想,像是被点起了某些的兴致,她反问:
“怎么,天然哥你站在那个让太多平凡人穷极一生都只能仰望的位置上,难道就不想抒怀一些胸中意气么?”
“穷极一生?”
贺天然侧过头,凝视着这个与自己有着相同出身背景的女人:
“余小姐,我想我们像这样的人,都懂得能走到这一步,并不是我们自己的能力,这一路走来有万人簇拥,但可悲的是,他们真正簇拥的也并非是我们。
我记得我爸喜欢钓鱼,小时候他跟我说过一句话令我记忆犹新,他说钓鱼的乐趣在‘钓’而不在‘鱼’,或者说,小心你幻想的东西,不是因为你会得到它,而是因为你一旦得到它,你就无法再幻想它。
所以每当我站在这里,抒怀意气不是我想做的,更不是我该做的,所谓的壮怀激烈,磅礴豪迈,还不属于我。”
余闹秋端着酒杯,缓缓走到了他身侧并排而立。
“那你站在这个不属于你的顶点,幻想的是什么呢?”
“你知道,幻想与欲望总是相辅相成,当站在金字塔顶端时,那种野心、征服欲、骄傲自负、对他人的驯服感等感觉统统都要具现化为一种原始本能表达的话,最好的方式就只能是——
性欲。”
随着贺天然那已是略带干涩颗粒质感的嗓音在余闹秋耳边响起,女人眼中的眸子跟随着心跳,猛地一颤。
然而还没等反应过来,贺天然那堂而皇之,明火执仗的话语再一次炸起:
“余小姐……你有想过在这个地方做么?”
内心已是暴雨打池塘的余闹秋怔怔看去,似乎是为了更好的欣赏,贺天然转过身,背靠着窗外的无限风光,眼里的那份赤裸渴望毫不遮掩直直射来。
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只垂涎欲望的兽,而非一个表面斯的人……
“我常常在想,在这个百米高空之上,在这种众人仰望之所,找一个足以令人艳羡的女人,一同享受一番真正翻云覆雨的滋味,那该是何等的美妙的光景啊。”
贺天然的手,不知道何时拦上了余闹秋的腰肢,对方似是不觉,只是随着手掌的愈发游走,女人手中的红酒,荡出了圈圈波纹。
她的身躯在颤抖,可她没有反抗,这不像是畏惧,更像是另一种情绪。
“这是……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她抑制住翻腾的心绪,镇定问道。
“由你定。”
男人在女人耳边厮磨出这样三个字,他手没有停止,而就在这双手掌准备攀登高峰时,余闹秋终于是带着一缕颤音,问:
“……谁都可以吗?”
“什么?”
手停止了。
余闹秋仰着头与这头野兽对视,面上泛着桃夭柳媚的诱人红润,眼眸却极其清醒:
“你的女朋友曹艾青,你旗下的女艺人,或者就是这栋大楼里长相姣好的女人,在这里……谁跟你,都可以吗?”
“不重要~”
余闹秋慢慢掰过那只还留在自己身上的大手,斩钉截铁,一字一顿:
“很、重、要!”
贺天然一瞬间像是又恢复成了那个谦谦君子,在余闹秋眼神的逼视下,他抽回那只作祟的大手,继而双手高举,后退了两步,玩味笑道:
“OK~OK~看来我跟余小姐在某些方面还没有达成一致,不过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
女人面上红潮未褪,她转身再次望向窗外,不再言语。
窗中映射着贺天然一副谦和有礼的模样,他倒转了身,走到办公室一角的开放衣帽间,然后余闹秋就看见了窗镜中贺天然的清晰背影,开始一件一件脱衣服。
他卸下了代表着年轻气息的便装,先是外套,再是卫衣,摘掉了扎束头发的发圈,披肩的长发倾斜而下,得益于健身的成效,窗中的他,留下了一副阔背蜂腰上半身。
随着裤子一垮,脚上白袜与一条黑色平角裤,成了他身上唯二的衣物。
余闹秋心乱如麻,但目光却不自主从那双宛若炮弹般匀称的小腿肌肉缓缓向上,继而攀升到挺翘的双股,毫无疑问,这是一具线条优越,饱含着浑厚生机雄性的背影。
女人不再多看,借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男人没有说谎,这杯醒过之后的酒,确实芳香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