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像贺天然说的那样,爱情不能假设,过去已成过去,将来将会再来,温凉只认定眼下的这种关系,这才是已成定局了的真实!
温凉坚信着这一点,她从贺天然的怀中离开,双手忽然一下轻拍在贺天然两边的脸颊上,她像揉着团子一样,发力揉搓,嘴中狠狠道:
“我不会把你让给曹艾青的,所以她想得到的东西,你不能给她,我也不会让你给她,她要恨我们也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不能再陷入这种恶性循环之中了!”
她停了手,继续认真地道:
“天然,就你对曹艾青做的那点事儿我是不在乎的,当初的恶作剧我后悔了一辈子,但不代表我温凉这个人就变好了,其实我还那样,见缝插针、贪得无厌、杀鸡取卵,但我唯独不会对你如此了,我可以允许你用我的爱,来续她曹艾青的香,但是,我温凉才是你贺天然唯一的花儿!你明白吗?”
去爱她,而不是帮她,这是当初温凉用在贺天然身上的方法,而此刻,这个做事果决的姑娘却像是说出了一番郑重的誓言,毅然决然地斩断了这种方法,从此只能是为己所有。
她说的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她爱着全部的他,所以,她必须得到他的全部,没错,是全部。
每一个拥抱,每一次接吻,每一种抚摩,都要全部占有,如果爱能让人变小气,那么她温凉本就打算做最贪心的那一个。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孩啊,如果说曹艾青代表着糖果、香料和美好的东西,那么温凉则是生来便代表着冒险、美酒以及无所畏惧。
只是啊,她们并不完美,也都是凡人,诸如现在,她们一个眼中写着妒,另一个心里恋着贪。
五官被女孩两手挤得有点变形的贺天然瓮声瓮气道:
“明……明白了。”
“那就好!”
温凉灿烂一笑,捧着他的脸,一把扯过来,又是强吻了一口,男人唇齿留香。
贺天然被她这么一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他抿了抿嘴道:“今天是突然有了危机感吗?忽然变得这么霸道。”
温凉斜了他一眼,“不然呢?我要是再不主动一点,怕是你真的要把我当成恋爱中的傻白甜了。”
两人都不约而同想到昨晚的对话,相视一笑。
温凉问:“昨晚我妈到底给了你什么?”
贺天然面露回忆之色,卖着关子道:
“你刚才不是说,我重来多少次,都会向你告白吗?”
“是啊。”
“那告白之前,我是不是给过你什么东西?”
“车票?!”
温凉一惊,楞了几秒,然后双肩耸动,嗤笑一声,嘴里还是羞涩地抱怨起来:
“哎呀……我妈真是的……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搜出来的……”
贺天然从口袋中取出一张蓝色的,没有任何褶皱的动车票,看得出来它被保存得很好,只不过,它的出发日期是去年,终点是昆明。
“本来……把票留下来是想保存的……因为不管当时我接没接受自己,我都觉得这张票很重要……”
温凉嗫嚅解释着,她看了看贺天然,又把视线快速挪开,似乎是想暗示什么,但又忍着不直接说。
“为什么不把一起去看雪山这件事写在愿望单上?”
贺天然轻声问道。
温凉撅着嘴,双手撑在长椅上,双脚抬起摆了摆,脑袋微微摇晃,佯装无所谓道:
“因为这是我们共同的遗憾啊,我一个巴掌又拍不响,本来我想当个惊喜说出来的,就看某人,愿不愿意弥补这次是遗憾吧……”
“……”
就看某人,愿不愿意弥补这次遗憾吧……
一瞬间,这句话宛如是当头棒喝,震得贺天然的耳边是嗡嗡作响,他的笑容凝滞在了脸上……
“你……问我,愿不愿意?”
温凉以为贺天然此刻的木讷是高兴所致,她仰着一张笑脸,得意道:“那当然,我也不能总让男朋友满足我的愿望吧?那样多自私呀,我也想满足满足你的,所以我首先……”
说着,她双脚落地,跳出去了几步,随即一个旋身,正对着坐在椅子上男友。
姑娘的手虚握着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以示尊重,说道:
“咳咳……贺同学,去年的约定,是我失约了,让你伤心了这么久,浪费了一年的时间不说,还闹出这么多的是是非非来……”
接着,女孩又将双手放在胸口,诚挚道:“现在,你的女朋友,我,温凉,知道错了!对不起!”
此处,只见温凉躬身,滑稽地冲着贺天然鞠了个躬,而几秒之后,她忽然顺势双脚一弹,蹦到贺天然面前,蹲下身,下巴靠在贺天然的膝盖上,抬着一双大眼睛,看向男友,可怜巴巴道:
“天然哥哥,你瞧,人家都跟你认错了,那你还愿不愿意,用我的这张旧车票,带我坐上前往雪山的车啊?”
姑娘的下巴抵着男友的膝盖不住摇晃,若换成平时,贺天然只会被晃得心神摇曳。
但是此刻……
他的心中,只有将要满溢而出的苦涩,那次在诠灵寺与山中老僧谈及温凉夙愿的话题时,老僧闭口缄默。
当时贺天然猜得没有错。
在元世界里,温凉的夙愿,就是让恶作剧不再重演,她最后成功了,也预感到了自己会消失,所以他们两人能否在一起,并不是她最大的夙愿。
那时她应该是得偿所愿,要得到解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