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务惊讶道:“你们怎么会认得这些?”
“这你就甭管了,先告诉我,鬼尸为何会搭车的。”
乘务左右看看,发现四下无人,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以前是跑长途的,后来生意不行,恰好碰上高铁招人,就到这讨口饭吃,在我们那一行道有个说法,要是碰上尸体搭车,需得载其一程,让他们能够回到家乡,落叶归根。”
“跑了几十年车,我也遇上过那么两三回,这几个都是跟我从一个村子出来的可怜人,背井离乡到京城寻活了个黑工厂赚钱养家,没成想却出了意外,他们的老板心黑,卷着钱跑路了,家里都是老弱病残,哪有钱运尸呢,回乡的怨念太重,魂魄没有散尽,成了‘尸神",我寻思这个车厢没有人,就让他们搭个便车,好回去入土为安。”
“原来如此你倒是个有心人。”李秋凡看出乘务不像是在说谎,而且身上也没有赶尸人那股阴冷的气息,于是从怀里取出一张灵符交给他。
“虽是鬼尸,但也有尸气,长时间跟他们待在一起,或多或少会有尸气入体,完事儿免不了一场大病,这张符能隔绝尸气,你贴身戴着吧。”
“你们二位是法师吗?”乘务拿起灵符翻看一下,有点不信地问道,实在是因为李秋凡和惊蛰看起来太年轻了,完全就是俩大学生的模样。
“差不多,总之带上这张符,我保你一点事都没有,老哥哪里人啊?”李秋凡笑着坐下,和他攀谈起来。
乘务觉得李秋凡面色和善,身边的女娃也漂亮的很,也跟着笑了,不管有没有用,就把符放到胸口的口袋,乐呵呵地跟坐下两人聊天。
从谈话中得知,这人叫齐全福,南河人,取了个媳妇因为他家太穷,跟人跑了,也没有留下子嗣,家里就他跟老母亲两人相依为命。
李秋凡发了根烟给他,齐全福哎吆一声,惭愧道:“本来该我给你发烟的,可惜车上不让抽,所以就没带”
李秋凡道:“反正现在大家基本都睡了,偷偷抽一根儿怕啥。”
齐全福笑道:“是这个理儿,反正我跑了这趟也打算辞职了,怕个屁。”
两人点上烟,李秋凡问他为什么不干了,齐全福说他已经存够了他跟母亲养老的钱,想多陪陪她。
“孝顺是最大的阴德,你做得好。”李秋凡看了下
他的面相,这一生的确是无妻无子,却生了好些阴德纹,下辈子肯定会生在大富大贵的家庭。
齐全福道:“阴不阴德的我也不在乎,只求剩下的时日能过得顺当点,你们两位也是去南河吗?”
“嗯,去那边有点事儿。”
“去旅游吗?我是土生土长的南河人,我们那边旅游景点可多呢,要不我给你们推荐推荐?”
李秋凡笑道:“说了齐老哥你可能不信,我们去还真不是旅游,而是捉妖!”
“咦!小伙子,你可不能乱凑热闹啊,你们这些大学生都是化人儿,可能觉得封建迷信都是假的,但有些事儿吧,科学它是解释不了的,一不小心,送了性命的都大有人在呢!”齐全福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劝解道。
“呵呵,老哥你不用担心,我们连鬼尸都认得,自然不是普通学生,不过听你的话,你曾经还听说过这档子事儿?”
齐全福瞅了瞅兴致勃勃地李秋凡,觉得得给他们说点怕头,于是抽了口烟,说了起来
:“岂止是听说啊,我都碰上不晓得多少次了”
“接下来我说的,可都是实打实,我亲身经历过的,没一句瞎编乱造!”或许是为了使李秋凡和惊蛰更加相信他说的话,齐全福神色很是严肃郑重。
“我住的地方,是南河省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通电通路满打满算不到三十年,全村临山而建,百十来户人,生活的基本都是我们齐姓本家,自我记事起,我们村就有个习俗,从没有间断过,每年大年初一和三月三,都得杀鸡宰羊,备好瓜果酒食,香烛纸钱祭拜后山的‘山神",祈求他保佑我们村风调雨顺丰登,山货不断!”
“山神!”李秋凡和惊蛰对视一眼,他们居然又在齐全福口中第二次听到了这个词,不过两人都没说话,等着听下。
齐全福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表情,继续说着:“前些年,在‘山神"爷的庇佑下,我们村还真就是不愁吃喝,哪怕在闹饥荒的年代,我们凭着一手赶山打猎的本事也没饿过肚子,‘山神"爷在我们心里,完全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说到此处,齐全福看了眼听的认真的李秋凡和惊蛰,话音一转。
“然而,自三年前的某天开始,‘山神"爷不知怎的,突然就不灵验了不光如此,他好像彻底变了一样,一开始,是村子里的牲畜,晚上啥响动都没有,但第二天就能看到被吸干了血的尸体,大家还以为是山里的什么猛兽跑出来干的,于是家家户户都搞了铁栅栏,猛兽,哪怕是狼或者老虎,你也啃不断钢筋吧?”
“可惜大家还是想错了,第二天,我七叔家养的一百来只羊,一晚上,全死了!新装的栅栏一点儿擦痕都没有,就好像有什么玩意儿凭空出现在鸡圈里一样!”
齐全福打开茶杯喝了口水,润润嘴巴继续道:“这下大家都慌了,对于农村人来说,猪牛羊这些牲畜,几乎是不可或缺的,村长当机立断,集资买了几个监控摄像头,选了几家还没被光顾过的人家,装在牲口圈上,准备看看到底是啥玩意儿。”
“这个法子果真奏效了,拍到了罪魁祸首!可录像里面的东西,却令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齐全福说到此处,眼里也多了几分恐惧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