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床之上，祝玉妍双目无神地盯着屋顶，两行流过鬓角的泪痕极为明显。
裴矩穿好官服，倒了一杯茶喝下，走到床边，微微带笑地看着一丝不挂地平躺床上的祝玉妍，眼中满是欣赏。
“玉妍，咱们成婚吧。”
这话一出，如惊天巨雷，震得祝玉妍脑袋发懵，双眼发黑。
欢好之中，裴矩已将祝玉妍的大部分穴道解开，仅仅封禁了她的修为。
所以，她早已能够行动言语。
但此时，她却心无方寸。
裴矩没有多说，只是带着笑意，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良久，祝玉妍才偏过头，眼中仍带着几分绝望死灰之意，道：
“你什么意思？”
裴矩嘴角和眼中的笑容扩大，端着茶盏，坐到床边，手指拂过祝玉妍光洁如玉的娇躯，淡淡道：
“突然想娶你，便问了，你呢，愿意吗？”
祝玉妍的眼神渐渐凝聚光彩，深深地盯着裴矩的眼睛，似乎时间在此刻凝滞了，好半晌过后，她才说道：
“你还真的变了。”
但是，眼中很快又充满恨意，但较刚开始，却显得那么薄弱。
“只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我的一生吗？！只要有机会，我依然会杀了你！”
裴矩感觉得出她那恨意言语中的色厉内荏，收回手，起身，带着感叹道：
“那太可惜了，我刚才的话，是真的发自内心。既然你拒绝了我的私人要求，现在，咱们来谈谈公事吧。”
祝玉妍眼中的恨意，被这样一个转折弄得不知该如何安放。
裴矩没有给她继续沉默的时间，道：
“说说你今日的来意。”
祝玉妍收回眼神，偏过头，一语不发。
裴矩走到放置茶具的桌边，斟满茶盏，背对祝玉妍，淡淡道：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杀了你那位关门弟子。”
他转过身，小口喝着茶，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静静地看着祝玉妍。
迎着他的眼神，祝玉妍瞳孔一缩，她本能地感觉到，裴矩说的话，很认真。
她知晓，石之轩，或者说是裴矩，已经破除了心头魔障，心境归于圆满。
虽然不再如以前那般癫狂极端，但是行事依然是魔门的风格，狠辣无情。
在出卖他人和保全自己心爱的弟子之间，祝玉妍很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烛光微微，映照得裴矩的脸晦暗难测，听完祝玉妍所说，他才不屑道：
“关陇世家，一群可怜虫而已，他们既然想要跳出来，那就一个也别想活。”
听着他话中的血腥之意，祝玉妍心头一颤。
“你竟然能被这些人煽动，前来皇宫刺杀我，魔谷真是快亡了。”
语气中的不屑，隔着老远，都能让祝玉妍额头青筋跳起，心头气结。
只能狠声说道：
“石之轩，你若今日不杀我，总有一日，我会杀了你！”
裴矩淡淡地看着她，语气已没有任何波动，道：
“你走吧。”
“你真的要放我离开？”
裴矩不答，放下茶盏，闲庭信步地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侧门打开，祝玉妍已穿好衣袍，带好了面纱，走了出来。
裴矩已在开始批阅奏章，抬头看了一眼，便又重新垂下。
祝玉妍眼中愤恨，但却没再多言，转身向着屋外走去，只是走路的姿势稍显别扭，脸上也紧紧皱着眉头。
“需不需要我送你出去？”
“不用！”祝玉妍本能地拒绝。
忍着之前欢好后的身体痛楚，她施展身法，如一团黑影，轻盈地从侧窗飞掠而出，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地去。
只是，今日一夜，也不知她是失去的多，还是得到的多。